果然,裴令婕一个漂亮的侧撑,翻身上马,赢得一片赞扬,其中喊得最大声的就是郑与泽,他双眼亮晶晶地望着自己的女神,已经把刚刚对程嘉溯的承诺抛诸脑后了。
程嘉溯无奈笑骂:“混账小子!”
他倒是轻松,我已经紧张得快晕倒了,“不是吧!他这个表现,能赢才奇怪了。”要是郑与泽输了,胜负的关键就会落到我和Deer头上,我可没什么信心能够赢她。
“不要紧,”程嘉溯吻吻我的额头,“大不了履行赌约就是。”
他说得满不在乎,仿佛给程嘉洄鞠躬对他来说毫无难度,但我清楚,二十多年来他从来没有在桑柳与程嘉洄面前低过头,就算是对着程颐和,他也是傲然的时候居多。
如果因为我和郑与泽的错误,导致他不得不对程嘉洄鞠躬,使他的尊严受损,让他沦落到被人嘲笑的境地,我绝不会原谅自己。
程嘉溯还在笑:“你看你,都吓成什么样了?”
一想到失败的结果,我的担忧根本压抑不住,直白地流露在脸上,纠结成愁苦焦虑的一团。程嘉溯看得好笑,把我抱在怀里轻轻晃着,不住宽慰我。
但程嘉溯的安慰很快就失败了,第二轮比赛的两个人比第一轮迟了十几分钟才回来,郑与泽骑着马,裴令婕坐在他后面,那匹马却不是Prince,而是裴令婕的马。
马儿慢悠悠地走着,踏过终点线,我们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看着他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郑与泽跳下马,又把裴令婕接下来,扶着一瘸一拐的她到一旁坐下,才说道:“这一局,我输了。”又指挥马场工作人员去救助Prince,“Prince受伤了,你们快去!”
程嘉溯先是确定了郑与泽没有受伤,才问:“发生了什么事?”
郑与泽原本沉浸在和女神同骑一匹马的殊荣当中,被程嘉溯一问,猛然反应过来,苦着脸哭诉:“表哥,我对不起你!我输了。”
程嘉溯淡淡地,“发生了什么?”
郑与泽絮絮叨叨地开始他的叙述,不但要描述自己的所作所为,还要顺便替裴令婕洗清嫌疑,竭力表明既不是自己无能,也不是裴令婕耍心眼,一切都是因为意外。
所以结果就是Prince受伤,裴令婕也崴了脚,郑与泽只好骑着裴大小姐的马,载她回来。原本裴令婕提议这一局平局,郑与泽要表现自己的大度,拍着胸脯认了输。
程嘉溯无语地看着郑与泽,我心里暗叹:真是个傻小子!
如果裴令婕是真心想要平局,为什么不在回来之后对着裁判杨霏说?偏偏要和郑与泽直说,也就只有被女神光环蒙蔽了心智的郑与泽,才会觉得裴大小姐光风霁月吧。
杨霏摊摊手:“这要不是我表弟,我早打死他了!”
因为有人受了伤,比赛没有立刻继续,众人去附近的休息室休息了片刻,叫医生过来处理了裴令婕的扭伤,Prince也被运去了动物医院,比赛才得以继续。
程嘉洄和Deer在说着什么,大约是提到了我,Deer死死盯着我,露出仇恨的目光。我想不到他们说话的内容,但显然不是什么好事,只好心里暗自警惕。
程嘉溯嘱咐我:“安全要紧,只要你好好回来,输赢不要紧。”他自己比赛得轻松,对我却是一万个不放心,唯恐我受伤。
我心里沉甸甸的,不敢给出“没问题”的承诺,只要跟他要一个亲吻,“我也要你鼓励我一下!”
程嘉溯拉着我的掌心亲了一下,扶着我上马,替我整理好鞍鞯缰绳,望着我道:“最要紧的是你安全,记住了么?”
我点点头,握紧马缰,目视前方。
旁边,Deer轻松上马,让我的心理压力又重了一分——她的样子,可不像是新手。
我回头看看程嘉溯,他微不可查地点头,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他曾经教过Deer骑马的,也许她并不熟练,但比起完全是生手的我,表现还是好了许多。
想到在我之前,他就这么亲密地带别人共乘一骑,耐心地教别的女人骑马,我不禁醋意翻涌,生出满心不服气来。
这一场,哪怕是付出一些代价,我也不能输给Deer!
仿佛感受到了我的内心活动,Deer侧头看着我,做出口型:Iamwinner!(我会赢!)她美丽的脸上有着小魔女程呦呦倔强的影子,或者说,程呦呦的暴烈,有很大一部分是继承自她。
我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马匹身上,听着杨霏的号令,决定奋力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