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安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伸手拦住沈云:“你说,你是贝大帅的外孙,可是,据我所知,贝大帅膝下只有一女,今年不过七岁。沈云,你为什么要骗我们……”
果然是查过我的身份来历!沈云拧眉,冷冷的盯着他,一字一句的问道:“李长安,我沈云什么时候,在什么地点,说过我是贝大帅的外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给我说个明白!”
“我……”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以至于李长安架不住,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小步。更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云竟然敢当众质问他。明明表哥说过,这家伙最怕流言被揭穿的!
顿时,脑瓜子里一片空白,“我,我是没有听到过,但……”
象这种斗嘴皮子的事,市井里,几乎天天、时时都会上演。沈云见得多了,学到了不少窍门。现而今,李长安已经亲口承认没有听到过,那么,他怎么可能再让这家伙开口说话?当即,义正言辞的喝斥道:“李长安,你好意思吗?堂堂儿郎,象个长舌妇一样,到处乱嚼舌头,造谣生事!”
后面的人群“嗡”的炸开。
“果然是李长安在无事生非!”
“小人行径!”
……
李长安没想到被倒打一耙,被骂住“长舌妇”,又忌惮沈云真的会有什么后台,不敢放肆,再一听到背后的议论声,更是气得浑身发抖,只差没有吐血。一时之间,头大如斗,胸闷气短,哪里还说得出话来?
“误会!沈兄,真的是一场误会!”刘雨星实在无辄,只得出来打圆场。他抱拳向沈云连连赔不是,“沈兄,长安他真的没有恶意……”
这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沈云不买账,冷笑两声:“没有恶意,就能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了?抱歉得很,到现在为止,我看不出这里头有什么误会。”
好吧,他也烦了那些无聊的流言。现而今,有机会澄清,自然不会放过。
他当然知道,刘雨星兄弟俩不是流言的始作俑者。
但是,不好意思,谁叫你们俩作死,自己跳出来的?今天,这锅,你们俩背定了!
“沈兄,大家都是同门,又是邻居。”刘雨星讪笑道,“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次是长安做得不对,我身为表兄,在这里代他向沈兄道歉。”说罢,长揖到底。
沈云大大方方的受了他的礼,转头看向象根木桩子一样杵在一旁的李长安:“李长安,这次看在你表兄的面上,就这么算了。下次,再让我听到你胡说八道,造我的谣,休怪我不顾同门之谊!”说着,他挥了挥拳头,拂袖而去。
“都散了吧。疯狗乱咬人而已,没什么看头。”有人嚷了一嗓子。
人群一轰而散。
李长安和刘雨星被扔在原地,连耳朵尖子都躁得通红,俨然两只煮熟的虾子。
“表哥,我……”李长安缓过劲来,愤怒的盯着沈云远处的背影,“这厮,太坏了!根本就不让我说话……”回武馆之前,他们哥俩明明商量得面面俱到!
刘雨星气得两边太阳穴直跳,他小声怒喝:“你给我闭嘴!”
之前,他设想的,根本就不是眼前的局面。
回家后,李长安很快从他爹那里得知:沈云不可能是贝大帅的外孙。但是,沈云拿的是大帅府那边的荐书,确实是真的。
而且,两兄弟合力,查到了妙手堂。并且也打探到,妙手堂因沈云之故,曾躲过了一场灭门大祸。而至今,仙府那边的人也不敢动妙手堂,也是因为沈云。
所以,刘雨星认定,沈云是有背景的,只是没有流言中的那般强大罢了。
“也许他是大帅府里某位很得脸的管事的远房子侄。”他如是对李长安说。
李府的探子向来很厉害。在他的授意下,李长安派出两名探子去盯沈云的梢。
上午的时候,两名探子回来了。据他们报告,沈云离开妙手堂后,直接返回武馆,没有去大帅府。
于是,刘雨星更加肯定了自己先前的猜测:“这家伙绝对是在扯虎皮做大旗。”
同时,他还认为,沈云费尽心思放出那些谣言,定是不想被人揭破的。
这绝对是一个把柄!
他拉着李长安订下计策:回到药谷后,他们俩私底下去找沈云,先是揭穿他的“贝大帅外孙”的假身份,再许诺,替其保密,不在人前提及。所谓,人要脸,树要皮。如此一来,他们肯定能将人拿住,以后为他们兄弟俩所用。
为此,两人亢奋的连午饭也没有吃,用最快的速度赶回了武馆。
哪知,李长安太沉不住气。一到药谷,没有看到沈云,就忍不住先嚷嚷了出来。
结果,招来了一大群弟子。
更可气的是,有人看戏不嫌台高,暗中起哄,叫李长安公开与沈云对质。
沈云虽不是贝大帅的外孙,但他又确确实实与大帅府那边有不浅的关系。因为这层关系,武馆方面都是很关照他。是以,兄弟俩忌惮得很,不敢公然撕破脸。
总之,一步错,步步错。明明是绝好的棋,最终,全因某人之过,完全坏了事。
“你还好意思说!”刘雨星狠狠的瞪了一眼“罪魁祸首”,“谁叫你不按计划行事?明明说好,私底下去找他的,你非要闹得人人尽知。我拦都拦不住。真是气死我了!”跺了跺脚,头也不回的走了。
“表哥……”李长安更加委屈了。
能怪他吗?一个月以来,他受够了沈云的臭脸。从小到大,他李二少到哪里不是被人捧着的?就没受过这种窝囊气。
好不容易才抓住一个机会,他能不狠狠的下一下这家伙的脸?
他哪里知道,这厮牙尖嘴利,三言两语便堵得他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