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她为什么那么肯定这酒壶的玄机是根据不同的心境倒出不同的东西，自然是因为林天的那句话。

那句......道出了她内心的话。

看着老板娘面上表情的变化，林天微微摇头。

“九尾，你有没有什么梦想？”

老板娘微微一愣，“梦想？”

眼神一阵飘忽，老板娘的声音悠悠的响起，如同揭开了久远的回忆。

“妾身乃先天神祗，诞生于天地初生之际，经历过龙汉初劫、巫妖之祸，那时，青丘示弱，与夹缝中生存，妾身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够为青丘一脉寻一个安身立命之地。

不入量劫，不惹尘埃，安逸自在。

后来，妾身明白，这天下之大，又有谁逃脱的了棋子的命运？安逸、自在，哪里会真的存在。

那时，妾身的梦想变了，变成了能够让青丘延续，不至于步了当年的龙凤、巫妖的后尘。

妾身带着青丘一族投向了娘娘，说起了，妖帝陨落后，娘娘执掌炼妖幡，本就是妖族之主，也谈不上投靠不投靠。

投在娘娘坐下，青丘得过数万年的安定，之后封神劫起，说来虽然不敬，但不得不说的是，娘娘的表现，着实让妾身意外。

一个凡间帝王的冒犯，连妾身都看得出那帝辛是收人蛊惑，娘娘却旨意灭商。

为了族群，妾身接受娘娘的指派，令一道分身入商，以魅术幻境使帝辛沉沦，一手覆灭殷商。

而结果，想来公子也知道，我青丘一脉数十万族人，现在还活着的，除了妾身外，只剩下一只三尾小狐。”

老板娘的声音很轻，如同在说着别人的故事，在以一个说书人的角度，客观的讲述一个事实，不悲、不欢，无喜、无怒。

见林天静静的听着，老板娘嘴角向上一勾，露出一抹让人心疼的浅笑。

“青丘还在，我青丘狐族却没了，那一刻，妾身感觉到的不是悲伤，不是愤怒，竟是一种解脱。

自那时起，妾身发现自己似乎不需要什么梦想了，从天地初开至封神劫终，妾身似乎都是在为青丘，在为别人而活。

后来，青丘没了，妾身终于可以为自己而活了。

然后呀，妾身却突然发现，不用为别人而活了，妾身却不知道该做什么了。”

语气悠悠，不知是喜是悲，突然，老板娘风情万种的一笑，端起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

一饮而尽，入口苦涩，入喉辛辣，入胃而伤神。

看着老板娘脸上瞬间升起的红霞，林天轻轻摇摇头，“此酒名为忘忧，无论仙与凡，心有忧愁者饮一杯而醉三日。”

话音刚落，脸上挂着酒红的老板娘身子一晃，举止优雅的趴在了桌上。

“还说不悲伤。”

看着醉倒的老板娘，林天摇了摇头，抬手在身前一划，打开一个空间节点，将老板娘送回了她闺房的床上，盖上被褥之后，林天收回了目光。

“世人都说神仙好，不得超脱，天地万物谁逃得了棋子的命运？”

说着，林天目光深邃的望向窗外，恍惚间，仿佛与一双深邃、冷漠的目光有着一瞬间的对视。

同样端起酒壶，再次为自己倒上一杯。

“茶！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