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野司本来还想就着‘月色真美’这个话题再扯几句的,但他低下头,看了眼时间后才发现快到电影开幕时间了,于是连声抱歉,带着近卫凉花离开了。
只留下村山和夫在原地,琢磨着东野司留下的这句‘月色真美’。
他本身便是专业科班出身的记者,有很强的文学功底,因此他一下子就弄明白了‘月色真美’这句话的意思。
是明明如月,也是旖旎迷梦,月色真美,这句话正是一句被迷蒙月色给朦胧了的表白。
柔弱,含蓄,却莫名的戳中了村山和夫内心中最柔缓的地方。
村山和夫并非没听过所谓‘模范夫妻’的那种缠绵悱恻,山盟海誓一样的情话,但没有那句情话像‘月色真美’如此,让他都莫名有些感触。
月色,本来就是朦胧的,也是含蓄的,正如爱情一样,含蓄朦胧——男方摸不清楚女方想法,女方摸不清楚男方的想法。
正因为爱情这种朦胧之处,所以男女双方只是简单的‘喜欢’以及‘爱’这种话都完全说不清楚,只能用‘月色真美’这话来代替。
这是一句只有日本人才能听明白的表白。
也是只有日本人才明白其中意蕴的情话。
“这个东野老师...确实有点厉害啊。”
没有一定文字功底是想不出来这句话的。
能想出这句话的东野司也必然有相应的文字功底。
村山和夫反复品味着这句话,越品越觉得有味道。
他对此很有感悟,一回到报社后就将标题拟定好了——‘月色真美,是我听过最美的情话。’
这篇报道他很快就写完了。
而其中有关于东野司‘月色真美’的描述与解释,更是带起了一地‘月色真美’的情话狂潮。
坊间也开始流传各种各样的谣言。
什么‘月色真美促进了一百万对情侣成功在一起’亦或者是‘只要说出月色真美这句话,就没有女生不答应表白的’...诸如此类的谣言越传越广,甚至连北义塾都开始流行起‘月色真美’来了。
而在这种状况下,也有不少人察觉到了报道中‘月色真美’这句话的创作者东野司。
老实讲,在看见这个名字的时候,许多日本友人都是很莫名其妙从心头冒出了一个想法——怎么又是你?怎么总是你?
东野司这个人,从《午夜凶铃》开始用漫画把他们吓得半死,之后再画出《孤独的美食家》,把他们这些人馋得要死。
到后面的熊本熊,再到现如今的《胜者即是正义》。
这些人都知道东野司确实是个鬼才,很有创作天赋。
可是...
你这在恋爱方面也开始了...是不是不太妥当?
太过全能了吧?
之前他们给东野司套了个印刷机的称号...现在感觉应该往他头上再套一个国民情感大师的名号——要知道外面的媒体说了,东野司一句‘月色真美促成了一百万对情侣’呢。
而‘月色真美’也被列成了今年十大表白金句中的第一位。
这件事很快就传到东野司耳里了。
老实讲,听见外面媒体以及讨论的时候,东野司只是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国民情感大师...这都什么玩意儿啊?
谈恋爱这回事儿,其实谁都明白。
别人要是对你真没意思,你就算对别人说一千遍一万遍‘月色真美’都没用。
这玩意儿顶多也就是两情相悦的时候说一说才有效。
哪儿有外面传得那么邪乎,搞得像是催眠一样,说出来别人就答应你表白了。
东野司估计是‘月色真美’这句话给了那些不敢表白的人勇气,让他们采取这种朦胧的表白方式,所以才会像现在这样受欢迎。
夏目漱石大师也确实厉害,一句普通情话就能让整个岛国的人为之动摇。
不过有件事东野司其实还是想问一问近卫凉花的。
“对了,凉花,那天看电影的时候,你怎么突然那么积极地自我介绍了?”
那天村山和夫采访的时候,近卫凉花像是换了个人一样,自信、娴静,看着真有几分大和抚子的味道了。
这事儿东野司一直没问,放到现在就忘记了,今天看到关于‘月色真美’这报导之后,才想起来问她。
“其实自然一点也挺好的。”东野司思索着说道:“你不用强迫自己去做你自己不习惯的事情。”
是的,他又不讨厌近卫凉花那副缺乏自信的模样,她没必要装模作样的。
近卫凉花听着东野司的声音,只是低下了头,然后又半抬脑袋,很小声地说道:“这样跟阿司在一起走的时候,阿司才会更有面子。”
这个解释很合理。
合理到东野司甚至都有些无言以对。
尽管在东野司看来,她这种行为其实也不会给自己增添多少面子...但近卫凉花这种态度...
东野司确实有些感动。
他把近卫凉花叫过来。
“阿司想干什么?”近卫凉花歪了歪脑袋。
“抱你。”东野司很干脆地就把近卫凉花抱住,搞得近卫凉花的面色都一下子直接发红了。
不过她并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自己越是挣扎,东野司就越会欺负她,把她抱得越紧。
过了一会儿后,东野司转而看向阳台外:“快放冬假了啊。”
近卫凉花轻声‘嗯’了一声,竟然主动地反手抱住了东野司,声音有些沉闷:“我其实不太想回家过年的。”
是的。
快放冬假了。
放了冬假之后,近卫凉花似乎就要回本家那边去了——这是近卫父亲的传统,每年年底的时候都要开个年会。
近卫凉花作为女儿辈的自然不能缺席。
对于近卫凉花这句话,东野司也是笑着摸了摸她的脑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哎...?不,不用了。”
近卫凉花面色红红的。
她可还没做好心理准备让东野司见自家父亲。
“是吗?那可真是遗憾。”
听着东野司故意长吁短叹,近卫凉花也不敢说话,只是脸色很红地把脑袋埋进了东野司的怀里。
不过她这埋也没埋太久...东野司很快就咳嗽一声——
“凉花,你能不能先下来?”
“哎?”
“有点重。”
“.......”
除开近卫凉花那边的事情。
东野司《午夜凶铃》的分镜绘本的制作...也差不多到了末尾收工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