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桥施工工作正式开始,许一山看着脚底下缓缓流淌过去的洪河水,心头突然难受起来,泪水迅速盈满了他的眼眶。
这座桥本来在一年前就该耸立在洪河上了。这里面兜兜转转,不知走了多少弯路,如今才看到它的生命光芒再次绽放。
按照计划,重建的虹桥将比过去要宽两个车道。连接虹桥两头的路,将拓展成为洪山镇的主干道。
他轻轻叹息,心里又涌起来一丝欣慰。
虹桥重新面世,他将问心无愧,了无遗憾。
县领导在剪完彩后,陆续离开洪山镇回去县里。
黄山书记临走前,将许一山叫了过去,叮嘱他道:“一山啊,你得盯住工程进度,确保年底通车,把虹桥通车作为新年礼物啊。”
许一山严肃道:“请书记放心,我一定争取在年前让虹桥顺利通车。”
虹桥重建最终以许一山的方式开始,这一仗从表面上看,他大获全胜。
无论是段焱华,还是黄大岭,以及市桥梁公司的张志远,在许一山签下合同后,在没有人站出来抵制了。
许一山心里明白,这都是胡进在背后替他背书的结果。
他带着梁比赛找到胡进时,只说了一句话,如果胡进不支持他的工作,他将辞职走人。
胡进虽然没给他承诺过什么,但在找过胡进后,他身边突然变得云淡风轻了许多。
领导一走,梁友谊便安排手下人举行祭祀仪式。
但凡架桥修路的人,心里都装着神明。
任何工程的开工之前,他们必定要祭天祭地祭神明,以保证工程不会发生安全事故。
特别像梁友谊这种来自广东的老板,对开工祭祀尤其上心。
领导在,他没敢举行祭祀仪式。毕竟,领导都是唯物论者。
许一山看着梁比赛跑前跑后安排香案,抬上活猪活羊,有心想阻拦,却说不出口。
等一切忙完,才算仪式结束。
梁友谊兄弟陪着许一山站在河岸上,遥望着河对岸的巍巍群山。
梁友谊先开口道:“许秘书长,感谢你对我公司的支持。感谢你对比赛的照顾。从现在起,我们算是兄弟了。既然是兄弟,我们就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许一山微笑道:“那是自然的,只要梁总看得起我,我做小弟的,绝对支持大哥。”
梁友谊大笑道:“看来,许秘书长也是个性情中人啊。很好,对我胃口。”
许一山笑笑,没作声。
梁友谊迟疑道:“我听比赛说,中标虹桥工程还出了事?”
许一山掩饰道:“没事啊,很顺利。说实话吧,虽然你们公司出价最低,但我事先是做过摸底的。实不相瞒,我不得不对贵公司作背景调查啊。”
梁友谊含笑问:“许秘书长调查出来了什么结果?”
许一山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话锋一转突然问他:“梁总,你与燕京的老沙是熟人?”
梁友谊笑了笑道:“我们是表兄弟。”
许一山哦了一声,他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远在千里之外的梁友谊公司,怎么会知道洪山镇有一座桥的重建工程项目。
“消息是老沙泄露给你的?”
梁友谊笑了笑道:“我们做工程业务的,就只能靠工程吃饭。我自己无所谓,主要是我手底下有几百号员工。他们要吃要喝的,我不得不削尖脑袋到处钻啊。”
说着,他从随身的包里掏出来一把剪刀递给许一山道:“这把剪刀属于你,请许秘书长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