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山已经在会上明确表态过了,他不支持镇里搞拆迁。
现在段焱华力排众议,一意孤行要推行拆迁方案,他一气,干脆不闻不问。
原本以为自己撒手不管这事,自己就会与拆迁扯不上关系。谁能料到在拆迁通告出来后的第二天,风声便变了。
群众原来针对洪山镇政府的矛头,现在一起来对准了许一山。
原因有两个。一是虹桥原来是他许一山炸掉的,他是毁桥的罪魁祸首;第二个原因,许一山加宽虹桥桥面,让原来的路面与大桥极不协调,镇里才决定大拆迁以匹配新虹桥。
这么一来,矛盾都在许一山一个人身上了。洪山镇拆迁的导火索原来是他许一山点燃的。
只隔一天,谣言四起。谣言的中心是许一山好大喜功,不顾民生,强行拓宽桥面,造成洪山镇不得不修改镇规划。直接受损失的是沿街全部房主。且损失惨重。
拆人房屋,犹如杀人父母。
愤怒的人们聚集在一起,开始讨论要如何对付拆迁了。
令人诡异的是,洪荒突然回来了。
当小邝将外面发生的情况告诉给许一山后,他忧心忡忡表示,最好回避一下,免得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小邝家在洪山街上也有房,他爸妈这几天吃不好睡不好,天天被人叫去商讨对策。他在听说有人提议要将许一山绑了送官后,才急匆匆跑来通风报信。
小邝担忧道:“老大,这次情况很严重。已经不是一两个人闹事,而是大半的人都在准备闹事了。”
他作了一个形象的比喻,许一山现在屁股底下就坐着一个火药桶,随时能把他送上西天。
许一山倒不慌不忙,他问小邝,“听说洪荒回来了?”
小邝面露惊慌道:“是啊,听说他没事了,罚了钱,放出来了。”
说完,赶紧补充道:“老大,洪荒这个事你也别去追究了。人家树大根深。关系遍天下。听说,他这次出来,是上面有人发了话的。”
“这上面指的是那个层面?”
小邝犹豫片刻道:“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但可以肯定,位子很高。上面说,地方要积极保护民营企业家,就以这个理由放他出来的。”
许一山哦了一声,心里有些郁闷。
洪荒带人冲击开标会现场,本来是求之不得的好机会。许一山恰好利用上了这个机会,将洪荒一网打尽送进了看守所。
原本他想,等手头的事松一些之后,他再将精力放在洪荒案子上去。
他一直有个强烈的感觉,洪荒不是等闲之辈。他身上有浓厚的黑社会背景,或许,隐藏着别人不知道的惊天大秘密。
拔掉洪荒这颗毒瘤,至少洪山镇人们能得到一个明净的世界。
他第一次在春花嫂子的油条摊子上与洪荒的黄毛小弟发生冲突以后,从此就对洪荒这个人留了心眼。
他一直与洪荒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就是不想陷进去。他在等待一个将他绳之以法的机会。
可是这个机会,因为上面一句话而功败垂成。
“现在,全镇的人都在恨你。”小邝小心翼翼地提醒他道:“老大,要不,你还是回县里去。你留在镇上,我总感觉有危险。”
许一山苦笑着摇摇头道:“我如果跑了,岂不就成了逃兵?我倒要看看,他们能拿我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