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皆源自灵气。」
吴渊同样有着吃惊:「兵器蕴含特殊纹路,一旦爆发,就能令兵器炼化一丝丝天地灵气,威能暴涨?」
刚才,吴渊很清晰的感受到,自己的神与剑合,竟令神剑「自主」食气。
化灵气为水滴。
一剑出,宛若细雨笼罩八方,使得吴渊的剑法愈发迷幻、诡异,威力更添三分!
「二品神兵,仅蕴含一丝灵性,就如此神奇。」吴渊收起了细雨剑:「传说中的一品神兵,灵性非凡,又会多厉害?」
虽只远远见识过月澜剑,不知一品神兵的爆发场景。
可这不
妨碍吴渊去推测。
「陈落、王荒,都是意感境高手,他们却没法全力催动二品神兵。」吴渊暗道:「是因他们的神很弱,恐怕,连自身食气都未必能做到。」
自身都做不到「食气」,想要催发兵器?自然难!
而按诸多典籍所言,一旦拥有一品神兵,寻常宗师的实力也会为之暴涨。
「难道说,一品神兵,无需主人神合,一旦舞动,便能自主「食气」。」吴渊暗自推测。
收剑。
又将诸多宝物尽皆收起。
吴渊选择——睡觉!
到他这般层次,一天深层次睡觉一个时辰即可。
不过,今夜先和宗师血战,又赶路、练剑,吴渊的确有些疲惫。
……
八面云山,万刃崖。
作为一片明崖山壁,凌空百丈,就彷佛被一位绝世高手噼开,自然很有名气。
不过,最近数十年,这里已成宗门禁地!
寻常弟子未得命令,不得靠近。
今日,当第一道曙光在天地尽头亮起。
万仞崖下,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雨师姐,你却是极少来我这里。」身形瘦削,身穿白袍的中年男子笑眯眯道。
他长须飘飘,不修边幅,如同山野道人。
而来者,正是步雨宗师。
中年男子摆手,示意落座。
但除了两个石凳,哪有坐的地步?
步雨并没有坐,而是盯着白袍中年男子,许久,方才苦笑感慨:「桓师弟,你终究快了我一步。」
「快又如何?慢又如何?」白袍中年人却是不在乎仪态,坐了下来,目光落在渺渺天地间:「师姐天资,远高于我,若同我一样,想来天人境已不远。」
「知易行难,我这人,始终无法静心,枯坐三十年也只是枉然。」步雨摇头道:「桓师弟,并非人人都是你。」
白袍中年人微微一笑,不争辩。
「师姐,说吧。」
「今天来访,何事?」白袍中年人问道。
「为吴渊。」步雨道。
随即,她将今日之事,以及古忘的诸多猜测都说了出来。
「暗刀?我听我家小胖子说过。」白袍中年人轻声道:「竟是吴渊?」
「十七岁的大宗师。」
「啧啧,不可思议!」白袍中年人笑道。
「桓师弟,我要你帮我决断。」步雨轻声道:「你觉得,吴渊到底是什么人?他来我横云宗的目的,是何?」
「带了他的详细卷宗吗?我之前看过,但我要再阅览一遍。」白袍中年人道。
「带了。」
步雨点头,一挥手。
一卷宗飞出。
白袍中年人伸手接过,仔细阅览起来。
许久,当他目光掠过「十四岁大病数月,旋即开窍,武道修行突飞勐进」这句话时,眸子动了动。
缓缓合上卷宗。
「三种可能!」
「第一,他的确天资非凡。」白袍中年人轻声道:「如若武王,天纵奇才!」
步雨微微皱眉,这不是她想要的答桉。
「第二,暗刀并非吴渊,但其本身乃是「炼气士」,只余残神,附体吴渊。」白袍中年人澹澹道:「这是我的猜想,那残神,借助吴渊不断强大,实力不断提升……」
步雨眼前一亮。
她本能觉得,这个答应更接近真相。
为何没有寻吴渊问话?因为,她从内心来讲,不太相信真能
有十七岁的大宗师。
她想的很透彻。
古忘,很有智慧,但对中土十三州一些深层次秘密,了解很少,推测有不全之处。
而桓剑不同,他,真正接触到过不少秘密。
「第三种,亦是我当年在新州,听过的只言片语。」白袍中年人轻声道:「传说,炼气士强到极高层次,神魄不但可控物、夜游、显形,更能遨游天地,一夜游遍诸州万海,上可抵列天星辰。」
「乃至,舍弃己身,夺舍转生!」
「对强大炼气士来说,肉身只是载体,神魄才是唯一。」白袍中年人平静道:「夺舍转生,等若生命重来,自然非凡难言。」
步雨听得目瞪口呆。
这是她未曾知晓的信息,夺舍转生?宛若仙魔神话。
可她听出了白袍中年人的意思,不由深吸口气,郑重道:「你是说,吴渊,可能是天人转世?」
「我没说过。」白袍中年人摇头。
步雨不由皱眉。
「师姐,你着相了。」桓剑澹澹道:「其实,这三种可能,是哪一种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我们已无法再限制吴渊。」
「他既敢随你上山,就说明,他有把握从你我二人手中逃脱。」桓剑轻声道:「还望师姐深想,他之言行和心思,想想他的为人。」
「想想他为何还愿上山。」
「他是什么人,不重要。」桓剑平静道:「重要的,要想清楚,怎么做才对我们最有利。」
步雨陷入沉思。
她虽在一众麾下面前冷静,可对吴渊,内心充满忌惮,乃至有一丝恐惧的。
「还请师弟指教。」步雨轻声道。
「他与大晋有杀父之仇,王荒、晋仁苏身死。」
「他自幼生活于我横云,家人、族人皆在。」
「他上云山两年多,安分守己,用心修炼,不曾乱律。」桓剑澹澹道:「若他真已成大宗师,我横云宗,还有什么东西,值得他谋夺?」
步雨愣住了。
「世俗百物,如云江水东流,抓不住的,大晋威压天下,靠我们,守不住这份祖宗基业。」桓剑轻声道:「师姐,不若放手。」
「他想要的,给他。」
「他不想要的,同样给他!」
「待将来,他若有心,我横云自当大兴,或许能成第二个武宗,传承三千年道统不绝。」桓剑轻笑道:「若他真无心,难不成,形势还能坏过大晋兵锋?」
步雨沉默了。
忽然。
哗~白袍中年人挥手,一道流光飞出,狠狠插入了地面中。
赫然是一柄战刀。
「这?」步雨震惊的盯着桓剑:「师弟,这可是祖师专门赠予你的。」
「我无心宗门,给我,只是蒙尘。」桓剑闭上眼,轻声道:「师姐,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是掌门人,怎么做,你定吧。」
他不愿再言。
步雨轻叹一声,拔出战刀,一跃而起,迅速沿山壁向上飞窜。
就在她将要抵达山崖上时。
忽然一道极具穿透力的声音自山洞中传来:「师姐,夏珩之死,我有过,大晋兵抵达云山时,我会出手。」
步雨闻言,心中暗叹。
出手?
她这位师弟,三十年未曾出手了。
「天人之境,长生之门,就值得抛下红尘一切吗?」步雨盯着手中这柄火红战刀。
半响。
她似下定决心,挥手,战刀消失,一步迈出便是
数百米,迅速离开「万仞崖」。
……
时间流逝。
横云宗虽倾尽全力***,可云山城人口百万,又岂能一直封锁住?
王荒和三位顶尖高手身死,这是注定瞒不住的。
况且。
吴渊王荒于城中大战交锋,动静何等大,两人的对话,更是令至少十万人听到。
因此,仅两天后。
当横云宗放开封锁,消息,顿时如风一般传递,彻底引爆开。
时隔大半年,暗刀再度现身,展露出近乎大宗师的恐怖实力,一战,就击杀王荒宗师。
江州震动!
与之同时传播开,还有诸多小道消息。
例如「暗刀实际年近四十」、「暗刀据说和横云宗当代宗主为师兄弟」、「暗刀和花魁不得不说的秘密」「暗刀是横云宗暗中培养的高手」、「暗刀和吴渊的忘年交情」……足足数十条消息,肆意传播开,简直让人然眼花缭乱。
与此同时,两封国书出现。
尤其是横云宗要求大晋赔偿「三亿两白银」的国书,更以惊人迅速,同时在中原七州传播开,吸引天下各方势力的注意!
上亿两白银,对一方大国来说,都不少了。
这一封国书,论风头,甚至盖过了「暗刀击杀王荒」这件事情本身。
云山城。
横云宗监察殿总部内。
「殿主,都已安排了下去。」一旁的执事前来禀报:「天下各方,这下,恐怕都弄不明白了。」
「嗯。」
「有关暗刀宗师自幼成长来,一系列身份,伪造好了吗?」古忘轻声问道。
「已做好了。」执事点头。
「再散播出去,主动透露给七星楼、群星楼这些势力安插在我监察殿的暗子。」
「待他们将消息传回去,再进行内部大调查,抓八留二,抓的,全部杀光。」古忘澹澹道。
「是。」执事恭敬道。
「要让大家不愿相信一种近乎真实的猜想,最好的办法,不是否认。」古忘端起茶杯,默默回忆着上任殿主的教导:「而是,用另一种更像真实的猜想,去替代!」
暗刀,很可能是吴渊!
古忘深知,会这样去猜想的人不少,绝不能将天下各方势力将蠢货。
尤其是大晋帝国、群星楼。
所以,他除隐去许多暗刀的痕迹。
努力去做的,就是将「暗刀年近四十、疑似横云宗隐藏高手」这件事做实。
真真假假,想再辨清就难了。
「我又不是要永远瞒下去,只要能拖上三五年。」古忘微微一笑:「等暗刀成天榜高手,暴不暴露,就不重要了。」
……
距横云宗数千里之外。
江州,锦阳城。
「你说,暗刀,有可能就是吴渊?」东王眼眸中爆发寒芒,盯着来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