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说笑了,这可是燕王殿下为您准备的贺礼,臣不过是沾光而已。”
“燕王叔确实算是众王叔里最阔气的,不过这次可真是客气过头了,难免不叫人多心呢!小公爷说,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情是我的,有几分是你的呀?”
很显然,这已经非常明确的暗示当中有问题了。
不过徐钦也并不慌张。首先,她既然当场挑明此事,那说明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其次,细想下来,这事儿她最多只是有猜测,并不能肯定当中的猫腻。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算是她真的就凭这点儿蛛丝马迹就猜到了真相,真要捅出去,对她未必就有好处。毕竟二人成为夫妻的事已成定局,所谓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可不是开玩笑的。
而朱高炽也意识到,自己在紧张之下,算是犯下了大错,给人抓住了大把柄,而且心态也没有徐大少那么变态的强悍,顿时冷汗再度唰唰往外冒。
“殿下言重了,燕王殿下总归是你我二人的长辈,此番心意既至,又何需分得那么清楚呢?何况往后家里的事,还要劳殿下多费心,所以严格来说,燕王殿下的这番心意,算全都是给殿下您的呢!”
事到如今,徐大少也不得不继续服软,这差不多就是类似于后世上缴工资卡的正式表态了。不过这其实也没什么,徐家的家业大得很,就算是现在徐夫人掌管府里的财政大权,也不可能事无巨细,每一分钱都管得死死的。更何况她朱云轻一个儿媳妇,难不成还真敢越过婆婆,把自己的口袋给掏空么?
“呵呵,徐小公爷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们家的事,何需我来劳心?”
虽然嘴上是这样说,可看她展颜一笑的模样,显然是对难得在他面前占了上风,逼得他主动认怂这件事,发自内地高兴。
“这话也不止是我说的,家母大致也是这个意思。我们徐家向来的规矩也都是男主外、女主内,殿下自不必推辞。话说回来,大家也本都是一家,今日一则难得高炽回京,二来大家也数年未曾相聚,三来也要遥谢燕王殿下的美意,不如我们趁着这个机会就先敬高炽三杯,聊表寸心,如何?”
徐钦现在已经充分意识到了朱云轻的厉害,自己虽并不惧她,可奈何在场的还有个猪队友。特别是现在朱小胖明显已经中了人家的连环招,难保不会越搞越崩溃,所以徐钦很快就决定要改变策略。
“好好好,喝酒喝酒!一别八年,当时小弟离京的时候大家都还小,还未正式敬过二位,当是小弟先敬二位才是!来,请!”
朱高炽虽然心态有点儿被压崩的感觉,可基本的智商还是在的,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必是多说多错,也连忙顺着徐钦的策略转换来。而且是直接端起酒杯,做了个敬酒的姿势,便马上酒到杯干。
接下来,朱高炽也基本不多话了,就是喝酒、做应声虫,最多就是干瘪瘪的说两句毫无意义的赞美之词,完全把对付朱云轻的重任交给了徐钦。
徐大少自是口灿莲花,虽然朱云轻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在他花样百出的套路之下,也是招架不住。她原本酒量就不算好,连续几杯下肚之后,双颊升起红晕,酒劲开始上头,自然也不复此前的犀利。
而且让人没想到的是,一个酒量有限,一个心惊胆战加上闷头喝,没过多久,竟是双双醉倒了。
“好了,今天也都尽兴了,回去吧!”徐钦见这二人都醉了,也只好扭头对关雎等人吩咐道。
听到他这话,关雎连忙叫了真正的伺候丫鬟过来,再去吩咐船工返航。
然而当前的局面依然是令徐大少头疼不已。
毫无疑问,朱云轻肯定是偷偷溜出宫的。若她是清醒的,徐钦自然可以利用手里的特权将她送回宫里。
可她现在醉成这个样子,就不好往宫里送了,毕竟他不可能对宫里的内侍们又太强的控制力,若是把一个烂醉的郡主殿下这么送回去,此事必然传到朱元璋耳朵里,如此一来,自己怕是也难辞其咎。
于是只能想办法在宫外处理了。
而真要徐钦将之安排在宫外,问题也不少。放在外面肯定不行,这年头可没有什么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之类的玩意儿,京师最高档的类似酒店地方就是鸿胪寺和礼部辖下的万国驿馆。非但是必定露馅儿,而且不管是居住条件还是安保条件都比较有限。
真要带回自己家,那就更不行了!
虽然在后世带未婚妻回家,甚至是同房,那都是基本操作,可在这个年代,显然是太骚了一点。她的身份又是朱元璋的嫡亲孙女,这要是消息走漏,那事情可就大条了。他可不想无缘无故背这口黑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