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大好的巴雅尔喝完之后将水囊随手丢给副官,然后又扯着嗓子喊道:“都给我打起精神!等到见到魔教的妖人后都别心软,只要能将这个魔教的贼窝给我一锅端了,保准少不了你们的赏!”
说罢从副官手里拿过自己的兵器,炫耀气力似的比划着挥舞了几下,麾下的士兵立刻卖力叫好,鼓吹自己的将官如何威武,如何称职。
一群人丝毫没有预料到可能会遇到的危险。
反观坐镇后方的董抟霄麾下,则个个打着呵欠,显得死气沉沉。
不过剿贼而已,排兵布阵却被安排到了最后面,心思再蠢笨的士兵也明白此行不过是跟着装装样子而已,估计事后连口热乎的肉汤都喝不到。
“还不如到城里巡逻呢!好歹也能找蹲酒吃……”一名士兵不满意地咕哝道。
他旁边的老兵嘿嘿一笑,“小子,看你的样子是个新瓜蛋子吧?”
士兵没想到自己的牢骚话被人给听见了,尴尬地道:“是啊……”
“你有所不知,咱们这位董大人虽然是个副千户,还是个汉人,但升官的速度可是比许多贵族子弟还要快。弟兄们自从跟着他,虽然没沾到过什么大的油水,但是腰板挺得却直,从来没吃过半点亏!”
“真的?这位董副千户真有这么神?”
老兵先是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缩了缩脑袋,凑到他耳边小声道:“昨天我有个兄弟也是去剿贼,本想着捞些酒钱便好,可没成想却将命折了进去。据跑回来的人说,这伙贼人身手都不寻常,比那些山贼草寇还要厉害!”
“这么说来咱们走到后头倒也不算什么坏事?”
老兵搂着他的脖子嘿嘿笑道:“咱们都是军户出身的人,有一辈子的腌臜油水可以慢慢捞,可这命却是只有一条,这次就当是出来溜圈便好,别满脑门子的怨气!”
“多谢老哥指点,日后……”
“嗨,以后都是逛一个窑子的弟兄,不用说客气的话,谁不都是从这时候过来的!”老兵大气地罢了摆手,不再说话。
一名年龄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始终竖着耳朵听着一老一少的对话,不禁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没想到连当个兵油子都这么多的学问,大元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不堪了?若长此以往,国家必不安宁!
愤慨的年轻人本名叫做察罕帖木儿,是祖籍别失八里的乃蛮氏人,祖上曾因在南下时攻克颍州有功而被封为贵族,因而全家就都留在了颍州定居。
察罕帖木儿自幼勤奋好学,攻读儒书,受汉文化影响颇深,虽然只有二十岁的年纪,便已经能文能武,闻名乡里,将匡扶朝廷混乱的时局视为己任,与其他色目贵族家的纨绔子弟完全不同。
眼下之所以出现在此地,盖因他还有另一个身份——赛因赤答忽的妻弟,也就是那个在比试当中将巴雅尔给揍了一顿的人。
可以说巴雅尔和赛因赤答忽之所以结下如此深的梁子,便都是他的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