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趁黄晓刀喝了酒睡熟了,他偷偷地取了下来。
原本插在薛宏飞腹中的雪服刀,流淌到刀身的血流,被刀本身迅速吸了进去,那些血就仿佛一瞬间就蒸发了一样。
而留在体内的刀尖,也正在迅速地吸着血,这个场景实在太诡异可怕。
黄晓刀已经赶到了慎刑司,门口的差役刚想伸手阻拦,脖子左右两侧各挨了一下,就给撂倒了。
黄晓刀连忙冲了进去,果然,看见小润子正双脚撑在木栏上,两只手死死地握住刀柄,正在努力地拔刀!
可是,两方力量完全对峙,谁也无法胜过谁。
在眼角瞥到是黄晓刀来了,小润子拧着一整张脸,急迫求助,“老刀,你这刀,怎么这么古怪?”
“不要往后拔,你先试着再往里捅一点点,把力全卸掉,然后再顺势抽出来。”
小润子按照他的方法试了一次,终于成功了。
就在拔出的一瞬间,他整个人都受了极大的冲击向后退去,直到撞到了背后的牢房木栏上,然后重重摔落在地。
而那牢里的薛宏飞,就像被抽干了似的,直直地倒了下去。
小润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黄晓刀愤怒地甩下一句,“跟我回去。”
以为他们真的都是梁公公派来的人,在场的差役们也不敢再拦,任由二人离去。
路上,黄晓刀一直板着一张脸,过了半晌终于问道,“为什么?”
“因为这个薛宏飞死有余辜,平日多有嚣张作恶,他还把袁恩泥伤成这样,我这是为所有宫人除害。”
“我知道他活该,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要偷我的刀?”黄晓刀停了下来,盯着小润子。
“我虽然耳鼻敏锐,可终归没有武功啊,拿刀捅不是最快的法子嘛,那刚好你有一把刀,所以就想借用一下。”
“这是借用?你这是偷!”
小润子又想起刚才那骇人的一幕,“老刀,你这把刀为何会自己吸血?”
黄晓刀还在生气中,此刻他并不想回答有关深藏在雪服刀中的隐秘。
只不过他的心中,有一个巨大的疑问。
雪服刀是极认主人的,起初自己也是花费了好几年的功夫驾驭,才让这把刀彻底地服从自己。
刚才在那情境之下,他只是想让小润子先试着拔一下,根本没有对他抱希望,甚至已经想好了要换自己上手,可是没想到,这小子还真的就拔出来了。
黄晓刀摸了摸佩在腰间的这个“老伙计”,你都已经跟了自己几十年了,为什么还会听这个小孩的话?
“老刀,那日你在慎刑司门口等着,进来救我们的是陛下,你知道的对吧?”
“是。”黄晓刀知道瞒不住的。
“难道我河国陛下如此惜才?我和袁恩泥真有这么重要吗?”
“因为知道是陛下救的你,不管什么原因,所以你就更有理由杀了薛宏飞?”
“不,我决定要杀薛宏飞的时候,并不知道那日来的就是陛下,这还是刚才薛宏飞告诉我的,我也惊讶得很。”
“敢在宫中杀人,你知道这是何等行径?你就不怕被处死吗?”黄晓刀真是气短。
“陛下他不会的,现在,就更不会了。”
……
踏着小碎步,梁公公火急火燎地进入正德宫殿内的时候,令帝正在专心用早膳。
“陛下!陛下!”
“何事如此着急?”
令帝从桌上摆着的小菜其中一碟夹起几缕干丝,放到了嘴里。
“慎刑司刚刚来报,薛宏飞死了。”
“死了?朕不是下令了只是关押吗?他是自尽了?”
“并非自尽,而是被……杀了。”
“没有朕的旨令,谁敢在宫中杀人?”令帝停下了筷子。
“被……被……方润琴。”梁公公的声音低了下去。
“他?”
“或许,小润公公这是为了报仇?毕竟之前被折磨得怪惨的。”
“他们在慎刑司被关押了七日,确实受了些苦,可是他最后还不是安然无恙得出来了?袁恩泥也并没有丧命吧?那薛宏飞虽然拿小权作大恶,可连朕都尚且可以饶他一命,他方润琴为何要置人于死地?”
“是啊,而且这事儿都过去好几日了,为何他到现在才动手?”梁公公也眉头紧蹙,觉得陛下说得有道理。
“梁广路你说,他是不是已经知道朕的身份了?”
“或许是那袁恩泥告诉他的?毕竟他们是过命交情的好兄弟。”
“朕觉得袁恩泥不会,他不是嘴上没个把门的那种人。”
“那陛下打算……如何处置他?”
令帝却笑了起来,继续用早膳,“处置?为何要处置?”
先是昨日冯上晋来报,让他暗中调查的小路子投湖自尽了,今日一早又是薛宏飞被方润琴一刀杀了。
而且这一刀,杀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