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资本家会享受,找的小馆子别具一格,院子小而精致,里头墙角栽着五六棵杏树,斜角对着遥相呼应,看那粗壮的枝干,应该有些年头了,枝繁花盛的样子满满遮住了院子上空。四五月正是北方杏花落英缤纷的季节,小院里落了一层粉**白的花瓣,蒋教授穿着米白色的风衣,走在杏花树下,院子里石子小路上,醉人的风撩起她的衣角,那情形甚美。
真真让苏落汐想起一句诗来,“你站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桥上看你。”此时甚是应景。
杏花落在她的肩头,吴老默然帮她拿掉却没有扔掉,而是将花朵别在她的鬓角。真是琴瑟和鸣,珠联璧合的一对贤伉俪。
苏落汐跟在他们身后,煞是羡慕。心下默默感慨,果然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有夫如此夫复何求。
再看看自己这个花裤子,粉红加嫩黄的T恤,离子烫狮子头,简直就是丑小鸭翻版,此时跟蒋教授的美相比,那真是天壤之别啊,苏落汐意识到自己形貌,自惭形愧颇为不好意思。
就算如此,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此时此景这样美好,还是没忍住伸出手掌,仰头看着那素雅的杏花,期待着想要接着那飘落的一朵朵小杏花,哈哈,竟给她接到了,欢喜之余悄悄将花朵塞进小挎包里,一朵,又一朵……
待苏落汐回过神来,蒋教授已经进去了,她往身后看了一眼,宁墨尘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到了,站在门口堵着庭院,似是在看她,看到她看他,呲牙咧嘴地笑了。
苏落汐心里一慌,差点踩空了小石板路摔跤,看什么看,还笑,再笑把你门牙给敲掉,心里这样怼他,没敢说出来。没见过杀马特吗?瞟眼瞪他,没言语,蹬蹬去追蒋教授了。
在雅间里坐定后,过了好一会,宁墨尘才悠哉悠哉地踱进来。跟在他身后的服务员利落地端菜上汤,碟碟碗碗的竟没整出一点声响,绝对地训练有素。
雅间布置得也很简朴典雅,梨木桌子,房间角落点着香蜡,墙面上挂着古朴的中国风花鸟图,画得甚是逼真,梨木窗棂朴素中透着雅致,榻榻米坐垫是青花瓷的色调,跟墙角古籍架上的青花瓷瓶遥相呼应,瓶里插着几株琼枝苍秀的杏花,布置清雅妥帖又舒服。
苏落汐对吃的没啥研究,反正是很好吃地道京菜。吃到一半,她便借口去洗手间想要结账,到收银台才知道,这里是会员制,不收现金,只刷卡,并且已经付完了。柜台那美女回答得大方得体,又没有盛气凌人的气息,愣是整得她很没见识一般。对比那美女的恬静优雅,苏落汐瞬间觉得自己从丑小鸭升级为了跳梁小丑,唉,都是这身装扮惹得祸,素颜的她虽算不上美女,但至少能见人啊,可是现在,唉……又岂一个自惭形愧了得。
小苏同学再次感慨自己今天丢脸丢大发了。
再想想刚才从简餐厅出发时,宁墨尘对她说的,带你去见见世面好好学学什么叫高雅,原来在缘由这里。他是故意的。
抬头便看见他正流里流气的走过来,双臂抱在胸前吊儿郎当的看着苏落汐,“怎么,大才女,受打击了?”眼神很没礼貌的上下打量着她。
被一院子服务员的气质秒杀,本来就够怄火的,现在又来个烧柴火的,苏落汐心头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闭嘴。谁还没见过美女啊……”梗着脸硬着头皮道。
“我过来是好心提醒你,”他说,“两位长辈在,我不好意思说,明天上午九点朝宁投资大厦七十二楼见,记得洗个澡,穿正装。”说完伸出手比量着苏落汐的发型、装束,“蒋教授无所谓,我朝宁可丢不起那人。”
“谢谢您老人家提醒。”苏落汐咬牙切齿的回复他。
他又走近两步,伸手,那样子似要拍她脑袋。不就是叫你个老人家嘛,至于杀人灭口吗?
苏落汐缩着脑袋往后退,终于退无可退缩到墙根。
他仗着个高,在她头顶上吹气。作势要吻她的耳垂,却终没有落下,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苏落汐的头发。
发觉苏落汐身子僵住一动不动缩在墙角,于是改为使劲乱揉她的脑袋。
“苏落汐你真丑。”扔下这么一句,说完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