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这一个缓和,百姓们只会担忧接下来谁来主持朝纲。
不可能让一个将死之人登基新皇吧?
如今不日之后,各路诸侯会奔赴丰邑为先皇吊唁,以鲜衣的手段,哪怕他们心中有所异心怕是也只能默默承认。
不然先皇驾崩,新皇登基,各路诸侯却按兵不动,不赴丰邑,那才是有叛乱的嫌疑。
大势所趋之下,丰邑之行则是势在必行。
可是到了丰邑,到了鲜衣的地盘,可就再也由不得他们了。
只不过接下来的新皇加冕应该落不到鲜衣的头上了吧?
不出所料应该是玉笙寒!
果不其然,台下百姓备呼不已,云逸却是洒脱一笑。
“如今本王时日无多,可是国却不可一日无主,那相邻的大燕可以女皇执政,我云国为何不能仿而效之?”
话音落下,白玉通道尽头出现一人,身披凤袍,面容清冷无比,一双凤眼媚意天成,却又凛然生威,一头青丝梳成华髻,繁丽雍容,那小指大小的明珠,莹亮如雪,星星点点在其发间闪烁。
莲步行至登天台前,云逸将手中天子配剑交于她的手中,玉笙寒没有说话,只是执着配剑一步步走向登天台。
到了这个时候,丰邑城的百姓也只能接受云国将迎来开国以来第一位女皇。
这一切的所作所为都是在为玉笙寒加冕定下基调罢了,结局早已经注定,显然在场的文武百官都知道这个结局。
一波三折之下,这显然已经是最好的局面了。
百姓不在乎谁是皇帝,只要他们能过上好日子就行,显然玉笙寒的出身让他们并不反感。
更何况有大燕先例在前,也并不是多么难以接受。
要的,不过是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而已。
云逸将所有的事情已经全部揽下,哪怕再有所怀疑,也只能去深究他的问题。
可是,他已经身患不治之症,命不久矣。
玉笙寒至高高的登天台前站立,凤眸扫视全场,随即手中天子剑高高竖起。
一时间,城中百姓跪附在地,口中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入秋之际,云国迎来了第一任女皇,同样开启了一个全新的纪元。
加冕仪式相继落幕,沐长卿却是悄无声息的离开了现场。
这个时候他已经不想去关心那玉笙寒登基以后如何大赦天下,颁布怎样的律法政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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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院,还未坐下片刻,小院迎来了一位意料之中的客人。
将其迎入,主仆落座,那人这才笑着开口。
“长安县候应该有很多疑惑吧?”
“不错。”
沐长卿给他倒了杯茶水,神色平静。
“疑惑沐某心中已经大致解惑了,沐某只是想问殿下一句,殿下真的不日之后便会病故么?”
说罢,沐长卿紧紧的盯着眼前容貌俊朗的男子。
云逸笑笑,随后风淡云轻道。
“本王是否会病故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以后云国再无云逸这一号人即可。”
沉默半晌,沐长卿心中长叹。
是啊,只要以后再无他即可,至于他是否真的死亡,谁又会在乎呢?
哪怕他死了下葬,寻常百姓还能揭开棺材看看里面真的是他么?
“其实沐某很是不解,按理说皇权至上,殿下为何会对那个位置无动于衷呢?如今殿下登基加冕才是大势所趋才对。”
缓缓转动着手中茶杯,云逸目光灼灼的看着沐长卿,少顷才微笑道。
“长安县候不也是与本王是同道中人么?”
闻言沐长卿一愣,随后摇头失笑。
看来眼前之人对自己的事迹倒是了如指掌。
自己对官场一道没有兴趣那是因为前世的经历导致罢了。
而在这个时代,出身皇家却对皇权无动于衷确实非是一般常人。
“说起来本王与长安县候神交已久,苦不能与县候结交,今日终于可以与县候秉烛长谈了。”
看着眼前之人那突然眸中火热的神情,沐长卿下意识的菊花一紧。
不得不说三皇子确实是一个怪人,也是个纯粹至极的人,诗君子的美誉名副其实。
拉着沐长卿从古至今,火热的攀谈着各种各样的有关于诗词一道的见解。
应付着他那层出不穷的诗词歌赋,以及那自来熟的性子,沐长卿有些坐立难安起来。
这人就不懂得何为推诿么?自己嫌弃的表情还不够明显么?
直到太阳落了山头,云逸这才笑容满面心满意足的离去,临了又回头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
“县候觉得我云国如何?”
沐长卿未答,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对视半晌,云逸这才摇摇头,大步离去。
不多时皇宫之中来人。
女皇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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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沐长卿第一次正式的踏入云国皇宫正殿之中。
一路而过,宫女如云,灯火通明。
仪政殿也改名为云梦殿。
殿前月台两角,东立日晷,西设嘉量,鸣钟击磬,乐声悠扬。
跟着宫女踏入云梦殿中,入目是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殿下白玉垒砌,沿旁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乐师奏乐,宫女起舞。
整个殿内香雾缭绕,极尽奢靡,内陈宝座,屏风,两侧有熏炉,香亭,烛台一堂。
不过沐长卿却对这一切丝毫不感兴趣,脚步轻缓行至殿下,一双星眸平淡如水的看着殿前金椅上正坐着的两位身穿凤袍的女子。
一人妩媚似火,一人冷彻如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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