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忠伯重重跺脚道:“你这厮不成人物定会是个祸害。”
李寇笑道:“人才倒不必成了,只是克制自己免得成个祸害就好。”
忠伯一甩袖子转身自去了,实际上他压根没有想过府中承担的那些压力算什么。
他只是要多争取一些利益。
李寇寸步不让他无可奈何,也只好先去歇息顺便再想个办法。
他是见过那些琉璃盏的。
在他看来,那几个玻璃瓶得钱百万也不是不能。
何况那九龙琉璃酒壶乃是无价之宝。
“小儿是个人物,懂舍得。”忠伯心里想,“那面镜子倒也罢了,富贵人家都能用之,但九龙琉璃酒壶却不是常人能用的,他便是敢卖,有人敢买,官府追查起来必定定一个僭越的罪名,爨同知惯会追风捕影,此事必不放过他。”
然而若把那普天之下唯独一人可用的九龙琉璃酒壶作贡品献给皇帝,看在宝货面子上官家也不能急切间逼迫折家太急,折家欠下李寇一个天大的人情,便是钱财上头不给李寇好处,照顾也是应该的。而那一面举世无双的镜子,又把种家拉了进来,有这两家照应着,李寇只要不造反,他便有前程在西军里等着的。
舍那副九龙琉璃酒具,得这一番长远的好处。
这怕是寻常人做不到的。
何况忠伯知晓官家的德性,得了这举世无双的两件宝贝,他若不赏赐那是说不过去的。
若是赏官,折家种家将来必定要还在李寇手上。
若是赏钱,怕是要翻倍报偿李寇啊。
忠伯心里也甚是吃惊,价值连城的宝物,那小儿竟放在马家一整天也不过问。
他忽然想道:“比之这小子,王家便如粪土一般。若是……”
只是想想马姑娘的年纪,忠伯又无限唏嘘失望不已。
他回来后拜访朱文的老娘,本来是觉着李寇在经略府公堂上说他是元符元年或是元符二年生人怕有虚假的,他看着李寇的身高估算应当在绍圣三年左右所生才对。
他哪里知道朱文早教好了老娘,他们深知小事,老妇人就说李寇生的那一年,正是西夏边将阿燕投降的时候。
这一桩事让忠伯信了李寇确是元符元年生人。
若是这样算起来,忠伯心里直叹气。
马仪贞是元祐三年生的,且不说那一年是戊辰年大龙年,与元符元年的戊寅年虎年相冲,更不必提马仪贞是秋日的大龙,李寇乃是深秋的下山虎,只这年纪相差竟达十年。
忠伯只好放弃这个想法。
他叹着气一步一唏嘘,回了屋躺下半天都没困意。
“难得那小儿是个信小娘子的,看起来气魄大得很,错过这么一个,往后又去哪里找合适的?”忠伯心里想。
他越想越觉着这人很合适。
孤身一人,不敢提入赘之说,起码没有那么多分家产的掣肘……
“十岁!”忠伯怒捶炕头意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