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萧吟一定是一个,毕竟咱们没有不怕他的。另一个我知道是我,但是我要是直接说出来,就显得我太膨胀了,那我就猜江羡吧。”
提到江羡,二人同时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表情,二人都心知肚明,江羡是对方都最不害怕的那种人,能用阳谋绝不耍阴谋,和二人完全是两个极端。
徐南薇回过神来,似乎有些感伤。
“咱俩学的都是《败亡兵法》,最善看察人心,所以我的困扰你也知道。人心看得越多,难免就会对这个世道越失望。有时候我挺羡慕白衍的,对世间的万物都没有兴趣,他一定是全天下最快乐的人。如此黑暗的世道,可我偏偏还有一丝让这个世间变得更好的期望,没法真正无欲无求,所以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可笑。“
陆沉撇了撇嘴,显然他也是这么认为的,但是他习惯把自己的想法憋在肚子里,虽说他和徐南薇之间就算再怎么隐藏也都互相没有秘密,但是他就是习惯听多过说。
徐南薇话锋一转道:”不说我了,还是说说你吧,想好去哪了吗?我可听说秦国对你是志在必得啊。”
陆沉思考良久,抠了抠鼻子。
“我和你差不多,我也没打算太早下注。据我估计,不止是我,除了西陵那个傻子和大师兄那个疯子,其他人也都在待价而沽。时局乱得很,弈国这么刺激的事情,可要慎重考虑啊。”
徐南薇露出了一个“我懂得”的微笑,二人再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停杯起身,徐南薇拿起了自己小包袱背在了身上。
陆沉有些惊奇,因为二人往常都是不醉不归,怎么今天才喝了几杯徐南薇就没有兴致了?
“你要走吗?离开神京?不对啊徐老三,你这是已经想好去哪了啊!”
徐南薇翻了个白眼。
“陆老四你能不能别整天算来算去的,你现在整天就跟白衍那个神棍似的。我只是想回家乡看看,虽说父母都已经不在了,但是坟头的草总要打理一下吧。”
陆沉尴尬一笑。
“也对,那我就不送你了。”
徐南薇没理陆沉转身向着酒馆外走去,一边走还一边向背后摆摆手。
“不用送了,咱俩不玩虚的。”
陆沉会心一笑。
陡然间,陆沉的脸色变了,从晴空万里瞬间转变成了暴怒,甚至愤怒的锤了一下桌子,把杯中的酒弄洒了不说,还引来了周围人的一阵侧目围观。
“徐南薇,你个卑鄙的楚国人,酒钱你还没付呢!说好一人一半的!”
远处远远传来了徐南薇微弱的声音。
“我没付钱,你不许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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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唐位于神京的使馆显得十分寒酸,一个两进的院子倒是不小,只是这装饰远比不得秦晋楚吴那几个大国来得奢华,就算比起北宋、南郑都多有不如。
南唐不缺钱,使团落得这般田地跟自己皇帝的意志有很大关系。
早几年南唐皇帝初登大位也算意气风华,对于来神京求才的事情也算十分热衷,本想着将神京的使馆建得大些,也算不失体面。
谁知哪怕是对那些学宫的学子许以重利高官,对方仍然不愿意在南唐这个小国效力。
一次、两次,到了这第三次,南唐皇帝的兴趣已经基本没有了,派出使团也不过是做个过程做做样子,为的只是告诉世人,南唐仍有招贤之意罢了。
一晃几日,使团的使者们干脆连门都没出,毕竟今年全天下都知道,学宫宫主谪星先生的七个嫡传徒弟出山了,虽说是刚刚出山,但是各国的耳目早就都知道了这七个天才的事情,甚至给他们起了个名字叫“谪星七秀”,更有人断言,这七个人无一不是改变战国格局的天才,每个人都是百年难遇。也正因如此,各国都几乎是倾尽了身家前往神京招揽,更有传言,秦国皇帝派太子亲领使团,为的就是表现重视。
再反观南唐。。。。皇帝给的那点东西,还是别去丢人现眼得好,还不如在使馆里睡大觉来得清静。
“咚、咚、咚。”
三声沉重的敲门声惊醒了使馆使节的美梦。
“大中午的,外面是谁在敲门?”
使节不情愿的开始穿鞋,心中想着,要是个敲错门的,自己非要叫士兵打那人一顿。
挑开门帘,使节只见一个身材挺拔的青年正仰头看着使馆内的一颗杨树十分出神。
“你谁阿?这是南唐使馆,谁放你进来的?”
青年嘴角挂起一个莫名的微笑,转而从怀里掏出一块牌子丢给了使节。
使节慌忙接过,仔细观察,只见这牌子通体橙黄,似是一块美玉整个雕刻而成。正面一条团龙冲天而起,似乎正在与什么猛兽相斗。翻面看来,上书五个大字。
“龙韬,曲萧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