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北枢密院在析津府的驻地内,萧思贤正在听着属下的汇报。
“禀特使,属下翻阅了全城官吏的名册,知晓二十万石粮食入库消息的共计五十二人,其中咱们契丹人三十九人基本可以排除嫌疑,另外汉人十三人,依照情报,这些人中,又有十人与宋国有深仇大恨,也可以暂时排除在外。剩下三人,属下认为有重大嫌疑。这是三人的信息,请您过目。”下属恭敬的双手捧着一张纸。
萧思贤接过名单,随口问:“对比过字迹了吗?”
“对过了,但三人书写的公文都不多,难以判断。”
良久,萧思贤一声轻笑:“给这三个人下帖子,就说本官邀他们明天来府上饮宴,畅谈诗词文章。”
属下口中称是,转身出去传令。
晚,张家。
一家三口吃完饭,老娘去厨房洗碗,张义给老爹端了一杯热茶,顺势坐在旁边。
老爹端起杯喝了口茶,扭头问张义:“今天跟你娘送东西,都见到谁了?”
“爹,孩儿见了铁匠李叔和卖杂货的韩叔。”张义老实回答。
“恩,知道为什么让你见他们吗?”
“孩儿问过娘,但娘让我问爹爹您。”
老爹这才抬起头,仔细打量面前这个儿子,不知过了多久,一声轻叹:“哎,我儿大了,有些事情该知道了,免得遇事慌乱。”这才缓缓说出,当年的往事。
张父叫张培德,张母叫刘思雨,二人既是邻居,又是从小定下的娃娃亲。只因一场蔓延全县的瘟疫,让两个孩子变成了孤儿,那一年他们才六岁。靠着沿街乞讨,一路流浪到东京,后被朝廷办的居养院收养。
老爹还清晰的记得,那是一年夏天,居养院里来了一位面白无须的大叔自称叫喜福,慈祥的问几个孤儿想不想出去做事,不仅能吃饱穿暖,还有工钱拿。
张培德当然愿意了,居养院虽说饿不死,但想吃顿饱饭也是很困难的一件事。随后那个大叔从居养院里挑走几个孩子,其中就包括他和刘思雨。
几个孩子一路被牛车拉到城外的一个庄子里,直到安顿下来,那个叫喜福的大叔才告诉几个孩子,想做事要接受训练。
这一晃过了十年,张培德和刘思雨都已十六岁,也逐渐明白自己要做的差事,就是加入皇城司做秘谍。二人对未来要面临的危险一无所知,只觉得刺激。除了接受谍报,武技等一系列训练外,也偶尔会派出去,捉拿个飞贼逃犯什么的,只当用来练手。
这一日二人又被派出去执行任务,任务很简单,宫里的大管家茂安公公在城里的私宅过寿,他二人只需打扮成小厮和丫鬟,混在人群里暗中保护茂安即可。
只是让二人万万没想到的是,一次简单的任务却给两人惹来滔天祸事。
酒席在当天如常举办,一共摆了三十几桌。随着身份各异的宾客纷至沓来,茂安公公也宣布酒宴开始。
在一众宾客的推杯换盏中,有一桌的客人尤为引人注意,在坐的众人都是茂安收的义子。
按理说,公公收义子本是平常,其目的也是在自己年老体衰之际,能有个人前后照顾。人选也多是一些小太监,可茂安与旁人不同,他专门挑选,样貌俊美的穷家子弟供其行乐,算是豢养的粉头。打扮成丫鬟的刘思雨,就被分配到这桌,负责斟酒上菜。
几杯酒过后,一名叫张贵的义子,见刘思雨样貌俊美就出言调戏。此时的刘思雨也是十六岁的大姑娘了,长的本就貌美。又常年操练,身材格外出挑。如果只是讲几句淫词秽语,张大小姐也就忍了,可张贵却淫虫上脑,开始动手动脚起来。
这让刘思雨如何能忍,她虽是女儿身,也是火爆脾气的性子。当下抄起桌上酒壶砸向张贵的脑袋,可怜张贵没想到一个丫鬟竟会动手,在毫无防范的情况下,当场就被砸晕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