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觉手中一沉,李显一声急呼:“郎君……”
“闭嘴!”李时一鞭子就抽了下来。
李承志刚刚差点晕过去的时候,李丰李时就有了些预感:郎君在城外见到那些被挖心掏肺的稚子时,就有些心神不稳的迹像,之后得知真相,这些畜生不但献祭,还生食时,更让他心神激荡。
再加猝然杀官,以为上千族人都会给他陪葬,但突然间又峰回路转,极怒极惧之下又极喜,便是铁人也受不住。
李丰李时都怀疑,郎君这是旧疾复发了……
“郎君?”
脸上看似淡定,李时心中却恨不得将这朝那屠了城!
但凡郎君有个三长两短,便是将李氏族人的最后一丝希望也断绝了,拼个李氏族灭又如何?
李承志摆摆手,半睁着眼睛下着令:“不要声张,睡一觉就好……就地审讯许县丞并同党、找舅父,联合城中大族封城……召李松……”
郭存信是一州祭酒,混了这么多年的官场,多少也有些政治敏感性。
只要许县丞所说属实,他自然会将真相公布予城中大族。
到时这些大族不但不敢再往外逃,还会想尽一切办法守城,更会防这些县官县吏如防贼,到那时,他们唯一能指望的,就只有义援来救的李家……
但李承志又不敢把全部希望寄托在郭存信身上,只能赶快将李松召回来。
至于李丰李时……呵呵呵!
怕是都还没想明白,为什么要进城……
县令县尉全被自己杀了,自己但凡一走,这朝那必将乱成一锅粥。
数万条人命啊……
想着想着,李承志竟真的睡了过去!
……
又是一年春来到,旧树吐新芽。
县署后衙有一处不大的花园,种着几棵梅树,枝条已隐隐变青。
北墙边的土坡上,也已泛起点点绿色。
正是正午时分,即便厅门大开,堂内也不觉得冷,反倒去了潮气,让人感觉干爽不少。
一只几案,摆着两只茶杯,一只铜壶。不知放了多久,壶中已无热气冒出,但杯中的茶水依旧满沿。
相对而跪的两个人都没有喝茶的心思。
郭存信仿佛是在听惊天奇谈,满脸满眼都是“不信”的神色。
一朝开智,自己这傻外甥竟有如神人出世?
胡保宗吐了一口气:“别说你不信,我若非是亲眼所见,也绝然不信……”
说着,他竟掀起了衣袍,亮出了肚子上的伤口:“但其余不论,这个你总该信吧?”
伤口足有两寸,一看便知道是切开了肚皮,虽已长好,但伤疤歪歪扭扭,就似爬了只蜈蚣,郭存信看的想呲牙。
胡保宗放下衣服,又幽声说道:“华佗秘术也罢,浇冰筑城也罢,甚至是那独轮车出世,我虽惊讶,但也只以为,他擅长的,也只是这些奇巧淫技……
但我没料到,他对治军领兵,行军打仗竟也如此精通?我苦思这半日,也没想出他那长枪阵该如何破?”
若说这是李氏家传,打死我也是不信的,不然怎未听乃之公(李其),怀德公(李始贤)用过这等战阵?”
顿了顿,他又感叹道:“留实兄,莫非这世上真有神人,真有‘天智神授’?”
我怎么知道?
郭存信有些抓狂,更有些头皮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