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人数翻了好几十倍,到时不论攻与守,布的定是大阵。问题是,他也罢,李亮也罢,与这些兵未相处一天,到时如此指挥,如何做到令行禁止?
更关键的是,皇帝不让他参战,到时在行阵间、攻防时实时实地指挥的,只能是李亮。可李亮只是一介家仆,连个官身都无。又更不能暴露身份,彰显以往功绩,到时如何服众,如何指挥的动兵部的这些兵老爷?
胜算何止是弱了一成?
李承志眉毛猛的一竖:“我要入宫面圣?”
哪还不知他要做什么,高湛冷声讥讽道:“你想劝陛下收回成命?快别做梦了。也不想想,皇帝令你与元乂比斗的深意所在?
若真是每方只有三四十,连最小的阵形都摆不起来,叫什么比阵?还不如让你家臣与禁军角搏几场,不更是精彩?问题是,你赢得了么?”
谁说爷爷赢不了?
当白甲兵的“伍什突击”战术是白练的?
李承志心中暗骂,牙都快要咬碎了。
皇帝令自己和元乂比斗,自是恼怒禁军不堪,想知道究竟还剩孝文时期的几分战力。二则是想看看,他李承志的练兵操练之法,是不是真有传言中的那般神奇。
但莫说北魏了,记得明以前,好似都无百人以下的军阵操典,让禁军拿什么比?
意思是皇帝根本不可能答应。
那就别怪我非常之时,用非常手段了……
便是暗中发着狠,李承志心中依旧存着一丝念想,沉声道:“李大,先随我去兵部寻高司空秉报,若是已无商量的余地,再挑人不迟。
李睿,你也莫闲着,随高羽林去大市置备物事。皆以我予你交待过的十倍购之……但谨记,你不能出面,就以高府管事以制冰、制豆腐所需的名义,且要分批购买……”
两人齐声一应,高湛却不答应了,急声道:“嘿,我呢,我呢?”
李承志冷声笑道:“若真要扩阵增兵,带上你一个又何妨?反正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
什么叫多我一个不多,少我一个不少?
意指我是废物?
高湛气的肺都炸了,等反应过来欲寻李承志的麻烦时,李承志早已跨上马出了园……
……
不多时,李承志便带着李亮到了兵部。
似是知道他要来,高肇端坐堂上,好整以瑕的喝着酒,好像在等他。
也就听他说了三五句,高肇差点将一口酒喷出来,指着李承志就骂:
“李承志,老夫等了这大半日,见你迟迟不来,还以为你早有定计,胸有成竹。岂知却是半点主意都无?
枉你还称擅战之将,兵事之才,竟是如此幼稚,欲劝陛下收回成命?你以往那般威名,尽是吹嘘出来的不成?”
“难道就未想过,但凡起了战事,十之八九的统兵官都是新将率新兵,新军操新阵。有几个将帅有成建制的家兵、部曲、旧旅可率?能带三五百、上千亲卫就顶到天了。
照你之意,难不成要事先知会予强敌:我只有数百家臣,你也只能出这般多的兵,不然爷爷就不打了……”
很少听到高肇会爷这等粗言俚语,堂下僚臣顿时一脸古怪,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样。
但李承志别说笑,恨的牙都快碎了。
他何尝不知这般的道理?
他猛一起身,肃然拜道:“既如此,下官便只当阵战待之,而非演练。故而,某要亲自率军……”
高肇悠声笑道:“陛下只是不许你参战杀敌,何是说过不让你临阵指挥?况且,此次虽非实战,却也不是你口中所称的‘演练’太亲密儿戏,故而你若有十分的本事,使出十二分来才好。”
说着一顿,高肇眼中精芒一闪,满含深意的盯着他:“你但有几分胆色,我即刻便去面圣,向陛下呈奏,尽量予你少些掣肘。便是事后有些许死伤,也属正常……”
李承志心里一跳,之前的那几丝怒意瞬间就被惊了个干干净净。
此许死伤,也属正常?
这是让自己不要担心会死人,就当成实战,放开手脚去干……
而且高肇问的是“但有几分胆色”,而非“但有几分把握”?
这分明就是想利用自己,恨恨的打击一下卫府……哦,不,于忠的气焰,而且对自己的信心不是一般的足,认为自己必胜?
你把我当战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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