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石镜上流逝的文字,我心中更加滞涩,只如堵了一块巨石打不散也推不走。
这世上最令人心安的或许就是不论远行去到何处,总有人在牵挂自己。我阿娘总有河妖挂念,可这世上又有何人会挂念我呢?
我蜷膝坐在台阶上,将自己越抱越紧。
“你这自怨自艾的,可不像闻人语啊!”
我循声抬眸,玄奥的身躯挡住了月光。
“闻人语可不是这么自怨自艾的人,可不会像你现在这样。”
我是什么样的人,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甚至到如今,我都不能也不敢去相信我竟然会是妖神。
比起成为妖神,我更愿意做一个普通的人。
“你身为先知应该知道,命运不是我们所能改变的。”玄奥一壁说一壁在冰凉的白玉阶坐下。
我看过那么些人的命书,明白他们何时生何时死,可我却无能为力我甚至连我自己的命都掌握不了。
“既然如此,做一个先知又有何用?我只不过比旁人早知道死亡何时来临,我什么都改变不了。”
玄奥不语,一直借着月光盯着我隐约朦胧的侧脸。
“你说我阿娘和阿爹是真的不在人世了吗?”想到南子佩等了那么久的阿棠再也回不来,我心里就免不了悲戚。
玄奥依旧不语,半晌道:“你是先知,你可以预知你爹娘会出现在何处。”
“可是我似乎收了秦宁的影响,我能预见的未来全是关于邑轻尘的。”
玄奥颦眉,“秦宁的残魂还在影响你?”
我轻轻颔首,不禁怀疑我对邑轻尘异于常人的感情到底是因为我闻人语喜欢他还是因为秦宁的作祟。
甚至,邑轻尘对我的百般关怀,到如今都变成了我心里的疑惑。
我将头埋在怀中许久,再抬头时我身边的人已经从玄奥变成了南子佩。我不觉被吓到,悄悄与她隔开一些。
纵使南子佩与我阿娘之间的过去是那样令人心酸着迷,我始终对南子佩保留着一种淡淡的隔阂。
“刚来黑水河不适应吧!”南子佩微微笑,但我却没感觉她在笑。
“是啊!以前都在北冥山,那里气候干燥不比此处潮湿。”
南子佩轻轻笑,“你在黑水河才能尽快练出内丹,这里对水族而言是最好的居住地。”
我对上她的双眼,她已经脱掉素缟,换上一身如黑水河的水一般黝黑的衣裳。衬的她头顶的霜花何其洁白何其无暇。
“快去歇息养好精神,这几日其余三族暂时的族长就会前来黑水河恭贺新任族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