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误会,寡人也就不再说什么了,景阳将军在吗?”
“在的!他正在和其他几个联军的将军商议重要军情,我领您进去!”
景翠热情的带着韩王以及西周公往王宫走去。
此时,韩王等人在景翠的引领下进入原来周天子议事的大殿。
一进门,韩王和西周公同时露出惊愕的目光,大殿原来因为天子贫穷,是非常残破的,就连柱子上的朱漆都掉了一层。
但现在大殿上不仅被修的富丽堂皇,就连原来的地砖,都换成了新的。
西周公一看到这场面顿时觉得不好,难不成联军装修了天子的大殿?
这可不是好消息,联军一入城就帮天子装修王国,这说明联军有常驻的意思。
联军常驻在洛邑,他这个西周公还能得到什么好?
西周公内心忐忑不安之际,两人已经来到大殿中央,两人一进门景翠就走过去和景阳耳语了一番,然后景阳匆忙带着其他的将领过来冲二人行礼。
礼毕,不等韩王开口,西周公就忍不住说道:“各位将军,真是有心了,还帮天子修缮了一下王宫!天子知道各位的仁义之举,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景阳闻言微微一怔,然后立即笑着说道:“西周公误会了,大殿并不是我们装修的,乃是田秀派人翻修的!”
“什么,田秀帮天子装修宫殿?”
西周公顿觉有点不可思议,秦人什么德行他可听说过。
这群人可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怎么可能还主动掏钱替天子修王宫?
不用说,肯定是秦军一开始想长期驻扎洛邑,只是没想到联军会这么快打来。
哼,秦王这次可是枉费心机,白白花了这么多钱却便宜了寡人。
西周公计划着,等联军走了,就让天子搬到他原来的宫殿,自己将天子王宫占了。
西周公正琢磨着怎么把天子的王宫据为己有的时候,韩王已经拉着他坐到了一旁的筵席上。
待到众人坐定以后,韩王直奔主题:“各位将军,洛邑既然光复了,我们何时兵进峭山?”
众将闻言,互相交换一个眼神,景阳笑呵呵的说道:“此事不急!”
“不急?”韩王忍不住说道:“将军,联军好不容易才聚集起来,我们要是不趁这个机会赶紧进攻函谷关,等秦人做好了防御,我们再想攻进关内,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韩王,进攻函谷关乃是大事,您总得给我们点时间,准备准备吧!”
“可是将军,你们要准备到什么时候?”
景阳看了看旁边的景翠,示意由对方来说,景翠上前一步,当着韩王以及众人的面说道:“函谷关非常坚固,不是轻易能攻克的,像攻破那样的雄关,非得有些利器不可!所以我们上将军已经请楚王命墨者连夜制造一百台抛石机,等我们的抛石机到了,就可以进攻函谷关了!”
抛石机这东西春秋的时候就有,但是这个时代的抛石机极为笨重,通常都是掩护步兵进攻的时候使用。
攻城的时候,抛石机由于没办法把石头投的太远,因此并不是太实用。
韩王一听景阳要等抛石机来,皱着眉头说道:“抛石机?上将军,你怎么能指望那种东西?”
景阳解释道:“这次的抛石机,乃是我楚国的墨者潜心研究半年所制造的,与以往的抛石机威力不同,这种抛石机的威力极大!等韩王见到了就知道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韩王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点了点头说道:“但愿我们的等待是值得的!”
另一边,西周公跟着韩王从王宫出来,韩王被人送到驿馆安歇,而他则是回到了自己原来的公室。
西周公一回到自己的宫室,就直奔库房而去,然后所有人都听到了西周公那刻骨铭心的哭声,以及对田秀的咒骂:“天杀的田秀!你把寡人这么多年的财富都搜刮一空了,难怪你特么的舍得出钱给天子装修王宫,这些都是孤的钱,孤的钱!”
相比起此刻恨不得将田秀千刀万剐的西周公,洛邑城中还有另一个人正想着他。
天子躺在昏暗的房间中,望着头上的房梁,呢喃道:“都说暴秦是反贼,但反贼让广人过着神仙般的日子,这群要勤王的人,却夺走了寡人的一切,他们到底谁才是反贼?”
联军“光复”洛邑后,不光强占了他的王宫,将天子软禁到了后宫居住,更是把他身边的女人奴仆全部遣散,理由是防止里面有秦人安排在天子身边的间谍。
那些人是不是间谍天子还不知道吗?
天子真的很怀念田秀占领洛邑的时光,天子甚至幻想着,秦军能重新打回来控制洛邑,好快点把他从联军的手上解救出去。
……
秦国,咸阳。
田秀将大军撤回到函谷关以后,立即将军权交给副将王龁,然后自己带着亲随以及九鼎向秦王复命。
田秀回到咸阳的那天是六月十五,正是夏天最炎热的时候。
秦王以及蔡泽等人,硬是顶着几十度的高温站在烈日下迎接他归来。
一见面,秦王就忍不住抓住了田秀的手,激动的说道:“昭武君,您终于回来了!”
田秀命人将马车上携带的四只九鼎放了下来,拱手道:“大王恕罪,臣这仗打的并不漂亮,未能为您全数取回九鼎!”
秦王看着面前的四只九鼎,不以为意的一笑,道:“无妨!九鼎对寡人来说不过是个玩意,寡人更爱惜的是您这样的人才,您能活着回来,寡人已经很高兴了!”
这时跟在秦王身后的蔡泽插话道:“昭武君,你是不知道,大王听说了你在洛水河畔被楚军追着打,险些急病了!”
“大王,臣有罪,让您受惊了!”
田秀慌忙拱手请罪。
“哎!无妨!寡人看到您没事,就已经很高兴了!”
秦王说着,拉着田秀的手往他的牛车上走去。
蔡泽也跟着走了过去,临走前他对身后的启投去一个眼神,对方立刻会议的命令左右:“快,将这四只鼎搬到我大秦的宗庙,小心些,不可磕碰了!”
“唯!”
当天,秦王在宫中宴请了田秀以及有功将领,一向不饮酒的秦王罕见的喝了个大醉。
酒宴一直持续到傍晚方才结束,田秀乘着马车回到自己的府邸,一进门展就急急匆匆的找到了田秀。
“怎么了,是不是我不在的时间里府上出了什么大事?”
“是!”展点点头,刚想说话,又看到院子周围站的婢女,瞬间闭上嘴。
田秀会意的指了指自己的房间:“走,咱俩进去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