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让兄弟们来,主要是想说件事,从今儿起,咱们就要洗白上岸了,孟家庄就是咱们的地盘,我就是孟家庄的大管事,也是孟庄主的远房亲戚,军师是二管事,三当家是三管事,其他兄弟就暂时委屈一下,先当一阵子护院家丁。”
“大家伙放心,咱们虽然上了岸,但买卖还是要做的,从今往后,咱们不单要做大户的买卖,还要做流寇的买卖,甚至,咱们要做建奴的买卖。”
听到他的话,一帮老匪又兴奋地挥舞着刀子吆喝起来。
他们并不在乎身份,只在乎跟着什么人混,在乎有没有酒肉女人,在乎有没有买卖。
一旁的孟圭明抬起头,看了一眼秦川,很快又颓丧地套拉着脑袋。
他知道,这姓秦的跟别的山贼流寇不一样,非比寻常之人,总能做出非比寻常之事,自己恐怕没办法摆脱对方了,除非不怕死。
至于家产,交和不交并没有什么区别,只要他还在姓秦的手上,对方就可以披着他的皮,吃他孟家的,住他孟家的,打着他孟家的旗号去干山贼的买卖。
现在,孟家已经没有子嗣后代了,留着这偌大的家产也没啥意义,他要是死了,就更没意义了。
好死不如赖活,说不定姓秦的兑现诺言,真给他娶妻生子,传宗接代安度晚年呢?
更何况,他还有一丝希望,那就是矿场上的人。
秦川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笑着说道:“孟庄主,你大可放心,我秦川说话一言九鼎,说给你安度晚年就绝不杀你,而且,我打算做一笔大买卖,如果成了,少不了你的荣华富贵。”
“多谢大当家的。”
孟圭明学着山贼们的称呼,拱手致谢,心里却暗道你刚才还说饶过范家人的性命,别人一出来,就一锅端全杀掉了,一言九鼎个屁。
秦川没再理会他,只朝着手下继续说道:“大家伙都听好了,从今天起,咱们在外人面前的称谓可得改一改了,可不能在别人面前叫我大当家的了,得叫大管事。”
“还有大家伙的行事作风,在外人面前,能改就尽量改一下,咱们已经是正经人家了,以后就别动不动喊着杀人全家,也别老调戏人家小媳妇大闺女啥的了。”
“大当家的放心,俺们晓得了。”
“行了,现在咱们手头有几件要紧事要做,大家伙都听好了。”
接着,秦川给一众正兴奋不已的手下分别布置了工作。
绑了孟圭明并不代表他们就能占据孟家庄,更不代表他们就能在娄烦站稳脚跟。
秦川已经预见到,他很快就要面对很多形形色色的敌人。
最先要应付的,可能是介休范家,也可以说是张家口堡范家。
在孟家庄折了几个族人和几十个护院,还折了五千石粮食和七千两白银的范家,绝不会善罢甘休。
还要应付官府,小到娄烦县令,大到太原知府甚至山西巡抚,都会对他的身份存疑,还有卫所的官兵,洪承畴曹文诏的大军等等,后面这两位可不好对付。
再者就是巴山虎、李彪风和通天柱,这三人迟早会知道他鸠占鹊巢落户孟家庄,到时候肯定会来找麻烦。
巴山虎离娄烦最近,一天脚程就到了,而李彪风和通天柱,则是豹五手下大将,万一把豹五那几千人马拉过来的话,就完蛋了。
秦川已经大概想好了怎么对付这些人。
最好的方法,就是买官,用死在孟家庄那些贼寇的人头,去买个官位坐坐。
有了官位,就能真正洗白上岸,就能避免被官府对付,还能避免范家找麻烦。
任你如何怀疑如何猜测,哪怕请来东方福尔摩斯,老子就是不承认,你能咬了老子不成。
给范永斗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建奴入主中原之前咬大明官员。
至于对付巴山虎和李彪风等人……没什么巧劲可取的,打得过就打,打不过就跑,只有两条路可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