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眼这守门清兵的样子,江文远道:“就凭你也配知道我的仙名?”
江文远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说着,眼神又往江媚桃怀里抱着的大宝剑看去,自然是想给这守营清兵一些提示。
虽然江文远演吕洞宾不上心,但是这细节做得极好,好的撒谎者不是直接向对方说,而是让对方领悟。
“是是是!弟子多嘴了!”守营清兵也顺着江文远的眼神往那大宝剑上看去,只看一眼,便似是心有所悟。
又往已经分散走出十几丈远的八仙台看去,见上面都画着八仙的图形,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推断。
也不在江文远身边跟着了,撒腿在前面往中军的方向而去。
江文远心中暗笑,自然也能想到,这军兵一定是向雷鸣川禀报去了。
果然,没多久,便见前面一个大军账前走出一队人,足有好几百。
到在江文远身前倒身就跪:“雷鸣川拜见总会上使!”
本来,江文远是极不喜欢被人跪着行大礼的,但是这次例外,站在雷鸣川等人身前,直到他们把头磕完,才说:“这个岳老飘,越来越不靠谱了,我见他求得辛苦才下界来帮他,没想到他手下的人竟然这么冷落我,都走到这里了也没人接!难道他没向你们通知吗?”
“通知了通知了!”雷鸣川连忙说道。
江文远自然也明白,他的说谎是在保护岳老飘,日后他再通过这一项向岳老飘讨好。
心里这样推断着,江文远嘴上说道:“起来吧!我先不和他计较!”
“是!”应了一声,雷鸣川带着几百人在地上站起。
江文远去看这位雷协统时,近四十岁的年纪,六尺多高,浓眉毛、小眼睛、大鼻子、一副络腮胡须。
只看这容貌便知道是没识几个大字的莽夫,难怪会中岳老飘的招。
江文远去看这雷鸣川时,那雷鸣川也瞟着眼睛来看自己,嘴里还嘀咕出声:“这吕洞宾怎么这么年轻呀,连胡子也没有!”
虽然他嘀咕的声音不高,但仍被江文远听到了,喝问道:“怎么?我费那么大气力修成了仙,难道还不能把自己弄得年轻点吗?”
“是是是!”雷鸣川也想通了,人家是神仙。
又连连作揖躬身地点头。
“真是的,连仙体可以随意塑造都不知道!”江文远埋怨一句:“和你们这些凡人接触,不但费仙气,还费力气!”
虽然江文远的语气极为不好,却听得雷鸣川心里十分高兴,一者是神仙终于来帮自己了,再者也证明修仙是可以的,只要虔心敬神,将来自己也能像吕洞宾这样成仙,还能重塑身体……
“怎么?就让我一直站在这里吗?”见雷鸣川一直发愣,江文远又没好气地说。
“哪里哪里!吕大仙,请!”说着,雷鸣川做一个伸手相请的手势,他身后的几百人分开左右闪开,低头躬身,做迎接的姿态。
这些人只顾表示虔诚,却没有注意到江文远身后跟着一个两僵硬丈长宽的八仙台。江文远带江媚桃、顾念儿几个女孩从他们中间的通道内走过去后,后面抬着八仙台的二十几人便也到在通道旁。
江北阿四及临淮帮这些,到在兵营有多横就多横,也不理会他们的人行通道,直接用台子撞过去。
“砰砰”几下,把雷鸣川及最前面的几个撞倒。
后面的连忙退着闪躲,总算闪得快。
“真是没有半点眼色!”江文远回头,向雷鸣川又骂了一句。
还以为江文远是真正的吕洞宾下凡,雷鸣川不但不生气,还连连赔罪:“对不起大仙,是我们挡路了!”
又在地上爬起,一溜小跑到在江文远身前引路:“大仙请!”
往前走了几十步,便到在一个极大的帐篷前。
因为刘坤一招收五路防军严重超员,本就经费不足,不但没对这些清兵进行装备,连他们的驻军的房子也没有安排,几年下来,仍然住的是帐篷。
而且帐篷还很破旧,都是绿营兵时代使用过的,很多地方都透风。
江文远也没有在意这些帐篷,反倒是中军帐前那片空地吸引了江文远的眼光。
因为他看到那空地上被绑了百十个人,而且在人群中还有十几个身着清帮帮服的人。
江文远知道,他们是前几天随王得标进城调兵的十几个盐捕营营兵。
这百十个人被绑着,脖子里都插着处斩木牌,但是木牌上写的并不是“斩”字,而是“祭”字。
江文远摇了摇头:“军中杀人本是为了军法森严,而这里却是为了讨好神仙以人作祭,真荒唐之极!”
江文远看到那一百多被处斩的人时,王得标也看到了,紧张起来,叫道:“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