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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没问江文远为什么这么激动，刘坤一点了点头：“是呀，皇帝和太后鼓励百姓信这一套的，以至现在百姓除了练拳就是信神，而且现在拳也都不好好练了，都是在聚场子请神，除了大刀会，附近的金钟罩、铁布衫拳也是如此，也都是在借练拳的名头请神！”

“什么！金钟罩？铁布衫？”江文远只觉得这两个名字熟悉，细想之下，猛地想起，当初在十二圩喊着替柏氏兄弟杀自己的就有这两家。

管大也跟在后面，担心道：“既然金钟罩和铁布衫也在附近，会不会他们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总领帮呀？这些刀匪和拳匪当初可都是去十二圩为柏氏助过拳的，知道柏氏兄弟出的高价格，我们总领帮可是值一座盐廪呢！”

被这么一提醒，刘坤一也担心起来：“对，也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大刀会和金钟罩、铁布衫联合起来，恐怕加上江徐州防营也难是他们的对手！”

江文远倒没有这种担心，说道：“放心，如果是这样倒还好了，灭他们还省事了！”

虽然袁世凯现在信服江文远，但仍然说道：“起先在天津，后来在山东，我见过好些拳匪，小嘞也有好几千，大嘞上万数万嘞都有，江先生确定能降住他们？”

“纵然人数再多又能怎样？”江文远说道：“只是这些百姓虽然愚昧，却又无辜，倒是可怜他们白白丢了性命……”

话不及完，袁世凯连忙劝道：“你白可怜他们了，先可怜可怜咱吧，如果落到他们手里，这些愚昧百姓就是吃掉我们的猛虎！”

生怕江文远过程中再仁慈，袁世凯提前先向他打一剂预防针。

“袁大人放心！”回应了一句袁世凯，江文远又问道：“百姓拉团结社本就是不安定因素，特别是这种没有收入的非正经社团，难道就不作乱吗？”

刘坤一说：“怎么不作乱呀，数十年前的太平天国闹长毛，就是因为百姓愚昧加入了拜上帝会呀！也正是因为那一战，才让大清元气大伤！”

因为刘坤一本就参加过平定太平天国的战争，说起那一段更有感触，叹了一声：“哎！”

“原来长毛子用的也是以神惑人的套路呀？”虽然之前江文远也听管大等人说过太平天国之事，但并不详细。

“可不是嘛！”刘坤一说：“洪秀全、杨秀清说是洋教里的神，但连玉皇大帝、太白金星等神一起拜，哪里还是洋教呀？但也正是从那一战之后，朝庭也意识到了百姓无知的可怕，便提倡各乡村兴办义学……”

截住了刘坤一的话，江文远问道：“那么之前呢？你们地方上的教谕呢？教谕是干嘛的？”

“哎！”刘坤一又叹一声：“自圣祖朝起，朝庭便认为聪明百姓不好管，并不提倡百姓读书，直接把地方上的教谕一职取缔了，哪还有什么教谕呀？即使朝庭的礼部，也只能布置一些皇帝祭天和出行等事项，连科举都基本划归吏部了，其他的风俗教化更是没有！”

“你们就是这样治理百姓的？”江文远一脸的不可思议，同时也气得脸都红了。

袁世凯和刘坤一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生气。

刘坤一说：“虽然都说穷文副武，但大清的文也是要财富支撑的，如果不是背后有大家族支撑，或者师爷团运作，读了书也做不成官，就拿我这个廪生来说，如果不是平叛剿匪，再等八辈子我也难以跻身官场？”

写到这里，也有必要简单解释一下，都说清朝中后期官场腐败，其实腐败的根本原因是读书成本太高。

且不说十年寒窗的时间成本，首先买本书就很贵，而且读书成材之后，没有背后势力的推荐，连考秀才的机会都没有。

再退几步说，即使是考中进士，但没有关系和运作，也会老死翰林院，根本拿不到实缺。

背后的运作势力一般分为两种，一种是本人所在的大家族；一种是师爷团投资。

有了背后的势力，才能让考生通过秀才、举人、进士三考后进入官场，而进入官场后就要开始回报了。

大家族支持出来的官员，自然要回报到家族内，大家族那么多人，可不是几千两银子能就能回报得完的。

师爷团投资出来的官员回报更多，因为他们的投资本身就是为了收益。

受影视影响，对对师爷的认知就是官员的狗头军师，其实不全是这样的，很多师爷是跟在官员后面收钱的。

严格来说，师爷相当于今天的经济人，而师爷团就相当于今天的经济公司，他们投资有潜质的考生，也就相当于今天的经济公司投资影星歌星。

当然，师爷团的运作比今天的经济公司更为庞大……

正是因为当官的要回报读书时的高成本，他自己又不会生钱，可不就使劲搜刮老百姓吗？

回归正题。

听到刘坤一所说，江文远更是气得手直发抖，指着道：“你们的这个朝庭啊！难道不知道民心可御而不可欺吗？难道那个叫做圣祖的是智障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