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文远,你好狠!”连跳两脚躲过刀劈,咬牙骂道:“来日我纵然拼出全部,也必然杀了你!”
岳老飘只顾发狠,却忽略了江文远没有给他更多的机会。
他这骂声刚落,就听得铁树的树桩内都响起“咯咯”声。
连响了六七声,垂直的刀身陡然变成平刀。原来固定在刀柄上的绞子绳,除了驱动着大刀斩劈之外,还起到固定大刀方向的作用,力尽之后还能转动刀身。
这样一来,每一株铁树就形成了两层刀轮。
“啊!”岳老飘刚惊叫一声,便见刀轮又以树桩为中心,陡然旋转起来。
而且是刀刃向前的那种旋转。
应着刀轮划成两层圆形虚影,“啊啊”惨叫连起。
本来,刚才的大刀直劈还没有死多少人,毕竟是以圆心放射的形式劈出来的。
但现在的旋转之下,可就难留多少活口了。
因为铁树和铁树之间本就只有五六尺距离,刀以伞骨的形式散开之后,树与树之间几乎都刀头接刀头了。
无论站到什么地方,都在刀轮横扫的范围内。
因为是两层的刀轮,高速旋转之下,人便被斩成三段:小腿以下是一段,小腿至胸腹处又是一段,再往上又是一段。
鲜血迸溅,尸段四下里抛落,有的在这一株树上的刀轮抛飞后,又落到旁边一株的刀轮上。
而且,尚有知觉的最上段仍在“啊啊”惨叫。
岳老飘连跳几脚,虽然身上被划了几刀,但并未斩断,此时想要躲避刀轮横扫,只有跳入火中。
但是刚往火中一跳,又是另外一种疼痛,便想把火扑灭。
人在火中,又没有其他工具,只有倒下身去滚着扑火。
但即使身躯压得不起火焰了,但身下的草木灰和地面也是极热的。
实在顶不住,又往火的边缘去滚,但是刚滚到火的边缘,“嗤嗤”两声,刀尖便已经划到了身上,又连忙往火里滚。
刚往里滚,又热得受不住……
来往几下,身上连烧带划,已经多处受伤,最为重要的是他藏在身上的暴躁引被划开了,顿时感觉到了无尽的绝望,这样会引来飞鸟和老鼠对自己攻击。
……
因为南天门的地势高,那上面的人则能看得更清。
在他们的视线内,刚才还是立柱式的铁树,现在变成了真正的铁树形状,形成了双层刀轮,而且,现在刀轮又旋转起来。
刀上应着火光,转成一个个圆圈虚影,罩在虚影中的人被斩成数截。
所有人都看得呆了,惊着眼,张着嘴,有的“咕叽咕叽”咽唾沫,有的“哈哈”倒吸冷气,还有的不知所谓地自言自语。
袁世凯就是属于最后者:“俺嘞个乖乖呀!真嘞是自动嘞呀,不但直劈是自动嘞,还能自动横着转……”
这也太可怕了,就那么几百株树,便能造成这么大的战果,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攻击方式呀?
如果两军对垒,要达到这样的战果,至少需要投入六七万正规军队……
但江文远只用了一群匠人忙了两天,就达到了这样的战果,纵然洋枪洋炮再厉害,恐怕也要甘拜下风……
袁世凯嘴里咕叨乱说间,心中也在一层一层地震撼。
转眼去看江文远时,本以为他会十分得意,然而并没有,他而是转过身去闭上眼,脸上呈现出痛苦的神色。
“他这是怎么了?”袁世凯还颇为不解。
他哪里知道,此时的江文远正有极强的罪恶感。
因为这一切都是江文远设计的,这么大范围的屠杀,想想都觉得残忍,更加不敢直视,但为了彻底铲除大刀会的毒瘤,他又不得不如此。
看到江文远这种神色的并只有袁世凯,还有站在他身边的陈秀舟。
现在很多人都从惊愣中回过了神,把眼光看向这一杰作的设计者。
“相公你怎么了?”还以为江文远生病了,陈秀舟关心问了一句,又把手抚向江文远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
然而并没有,江文远很健康,只是心理很痛苦。
“我没事!”江文远应了一声。
“你人到礼不到的计划成功了,怎么反而你不高兴了!”江媚桃在另一边也问道。
“杀人的东西,有什么好高兴的?”江文远悲怨地说了一句。
他的这种心态让人很难理解,顾念儿直接问道:“这是长脸的事!怎么你还这样没劲啊?刚才别人说你失败时,也没见你有这样不高兴的神色呀?”
袁世凯在旁边听到,脸上不好看了,因为刚才他的确是想看江文远笑话,他觉得江文远这种人到礼不到自动化不可能实现。
没想到现在真的实现了,而且还实现得这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