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人也没停止,仍以自己特有的步伐往河堤上走去。
“别跑呀,过来对砍呀!”涡河这边操作草兵战阵的是圣母团和顾念儿他们,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和威力,向正在做蛤蟆状上爬的张大坤嘲笑喊道。
张大坤自然不肯听她们的,连蹬带扒紧着倒腾,终于趴到河堤顶上,回头去看,见自己刚带下去的几百兄弟在草人脚下都被扎成肉馅了。
因为草人战阵并不是只有一排,后面还有十好几排呢,连着被踏很多遍,可不就成肉馅了!
“这就是你破机关的方法?”张大坤带着颤抖的音色质问柳之林,要知道,这几百人是他奉南山堂的老班底,不像是那些拿锄头铁锹的新入佃户。
现在都死了,能不气吗?
柳之林也一脸灰白:“这……这……江文远的这些机关……谁知道是这样的机关呀……”
还没等张大坤气愤着再质问,又听江文远在草兵战阵后面喊道:“快跑吧,快逃吧,再不跑就没命了,你们斗不过这些草兵的!”
前一刻,听到江文远这话还一百个不服,这次,张大坤再不敢反驳了,也跟着喊道:“快跑,快逃,快下河堤……”
刚才还争相挤到河堤上观看,现在又都挤着去下河堤,都知道跑慢了会没命。
因为是挤着下河堤的,你推我扛拥堵在一起,后面的人便被上到河堤顶上的草兵战阵追上。
有的被草人手臂上的刀斩到后背上,有的则直接被劈死了,轻伤者还能捂着伤口逃开,重伤者直接倒地,又被草兵脚刀扎死。
近距离之下,更是让这些人感觉到机械兵的无情与残酷,没有受伤的也开始“啊啊”怪叫,下河堤的秩序更乱了。
张大坤似乎天生有逃命的本事,往前一推,前面挤着的人站不住了,从河堤上倒下去,不及站起,就被后面的踏住。
踩踏自己的人群刚过去,草兵战阵又来了,被脚刀插入身体,“啊啊”惨叫之下,又都没了性命。
有的虽然没被前面的刀脚扎死,后面数排脚刀连补,想活也活不成了。
有这些倒下去的人作为铺垫,减少了河堤的陡峭程度,倒是让草兵战阵下堤坡更加容易了。
过了这边的河堤,便进入了平地,也进入了奉南山堂的人群之中,草兵战阵更是如绞肉机一般。
有的被草人的手刀劈死,有的倒下身去,被脚刀扎死……
惨叫阵阵:“啊啊啊……”
血光道道:“嗤嗤嗤……
那些武卫右军们都伸头看着,刚开始他们还端着枪,怕漏网的残兵伤害袁世凯、刘坤一和江文远,但现在看来,完全没有必要,十数排草兵一过,想找一个活口都难。
便把枪都背到了背后,跟着江文远悠闲地上河堤。
袁世凯一向推崇洋式练兵,平时最看不上冷兵器,但这一次例外,因为这次的冷兵器太过出奇了。
刚开始,他还不知道江文远为什么要把这些草人组成不同的战阵,但现在明白了,不同的战阵有不同的功能,锥形阵的行进速度最快,它能把人群分开,让人往两边去闪。
接着,被横行阵接住,全部都扎死在脚刀之下。
双翅阵的行进速度最慢,因为它反而是把人往中间聚集,但是杀伤力惊人,所过之处,地上都倒了三四层的尸体。
单翅阵是把人往一侧去推,而且单翅阵也有不同的朝向,如果是把两个单翅阵组合,也就是双翅阵,同时也可以组合成锥形阵。
……
看着不同的阵型起到不同的功能,袁世凯暗赞道:“原来所谓的战阵并不只是西洋的方阵和梯阵,竟然还有这么多讲究!这江先生用的一定是古阵法……”
刘坤一也看得兴高采烈,双手拍得“啪啪”直响:“看我大清的雄兵!啊不……是灵兵!”
站到河堤上四下里观看,江文远却和他们的心情不一样,他是极不喜欢这种杀戮场景的,而且这种杀戮是自己造成的。
最为重要的是,想到这些人中很多都是穷苦佃户,为了活命才加入到山堂之中,心中更加不忍了,把手支在嘴前高喊:“都跑,都跑,快逃命!跑慢了就没命了!”
“江先生,原来你是认真嘞呀?”刚开始,袁世凯还以为江文远在戏弄对方才喊让对方逃命的,但现在看来,他是真替对方担心。
在江文远的喊叫之下,很多人也都意识过来了,对方的草兵并不是肉体,被砍一刀没有任何事情,但是自己被砍就没命了。
便也跟着高喊:“快跑,快跑,跑慢了就没命了!”
“对对对?都跑都跑,有多快跑多快!”江文远又连着高喊。
“江先生你白喊了中不中?他们是敌人,你咋恁能怕敌人死呀?”袁世凯都有些想不通,这江文远到底是哪头的,这一手杀戮策划的,现在又替人家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