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田家兄妹吃罢饭,心里不存事的娄氏在厨房和田卿说起姜大奎的家事。
那狠毒的宋氏听了大儿媳的挑唆,竟然把没带回多少银子的姜大奎一家给赶了出来。
“唉,可怜大奎媳妇还一身的病,四个不大不小的孩子,这一大家子咋活!”
田卿也是替姜大奎一家子的命运叹气,可也没别的法子,如今她和哥哥也快成了泥菩萨难保自身。
次日吃罢早饭。
田卿从厨房端出哥哥的药,抬头见日头还缩在云里没露头,怪不得婶子说今儿必定有雨。
拿着糖块哄着哥哥喝了药,让哥哥带着逸儿在前院玩耍,她要趁着雨还没落下,先把青瓜和雪里蕻种在后院。
从杂物房,找了新买的小锄头,径直去了后院。
看着菜地里整理好的田畦,田卿眼里热热的,婶子是啥都替她想的周全,知道她要种菜,昨儿后晌就让武叔爷俩过来给她收拾荒了许久的菜地。
想着娘的样子用小锄头把田畦挖了几道浅浅的沟壑,把菜种匀匀的撒上,又盖了一层薄土,
连着把两样菜种都种上,抬头看着这会天黑的很,想必这雨不到午时就会下来,就歇了去前院井台打水浇地的心思。
菜地尽头靠着后墙长了颗手臂粗细的褚树,田卿想着哥哥不是正常的,她是个丫头,要是村里人有个歹心,翻墙有这颗树倒是便利。
不顾腰酸痛的利害,去厨房拿来砍刀,用力砍着这颗褚树。
唉,自个还真是拿绣花针的手,树还没砍断,手掌已经磨了几个红殷殷的血泡。
“爹,要下雨了,咱的茅棚恐怕弄不好吧?”
想起娘和大嫂绝情的话语,病殃殃的媳妇闺女,姜大奎握着镰刀的手都有些哆嗦,“海子,弄不好也要弄,就是今儿没雨,说啥也不能让你娘和你小妹躺在大槐树下,她俩的身子受不住。”
田卿听到后墙有人说话,好奇心起,找来几根木棍架了起来,脚踩着木棍头堪堪能看到外面的情景。
自家后墙外面长满了各色杂树和茅草,距后墙有一丈多远的地方,清理出来一片净地,上面堆了几颗大树和一些枝丫。
俩和宏儿大小的男孩在扯树枝上的叶子。
费了好的劲,田卿才看清,手握镰刀正挥汗如雨割着茅草的,竟然是昨儿卖给她长生果的汉子,她还欠人家五两多的银子呢。
刚想下去还人家银子,田卿瞬间明白,这一家子是被老娘给赶出来,想打个木棚住。
先不说这天一日日的冷了,木棚不能住长久,他们的木棚未必能赶在雨来前弄好。
他媳妇和闺女还有病,要是淋了雨,岂不是更不好了。
虽然自家东西都有厢房,可是人言可畏,她是没胆子让这可怜的一家子住进来。
可是当初自个姑侄二人在洪水中,没婶子的好心,还不知道有命没命在呢。做人总要存善义。
看着外面忙碌的一家子,田卿暗自打量了自家高大敦实的院墙,顿时有了主意。
翻修堂屋她让武叔买的新木料,拆下来的旧的婶子让他们弄到后院,说是让她当柴烧的,用来搭两间小些的茅屋绰绰有余,更好的是贴着自家后墙搭茅屋,总比这人砍树搭个木棚子好的不是一星半点。
“大叔,你过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