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的情意,从来不是嘴上说说的。
&nb
sp;??玖言救赎了她灰暗无边的岁月,将她从地狱的边缘拉起,因此她,亦愿为玖言肝脑涂地出生入死。
彼时,她在火海重度烧伤,失明失聪失声,绝望、悲痛、惊惶、无助,万念俱灰之下只想一心求死——
却有一个人救了她,将她带回府上,悉心照料。
她情绪激动,几番抓伤了那人,他却坚持照顾她的饮食,治愈她的伤口,日复一日,不离不弃。
她执拗地不肯受他恩惠,不再相信任何人;他却更加执着,每每在她失控之际抱住她,用自己的怀抱温暖她。
慢慢地,她不再挣扎。
她想,怎么样都随他吧,她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一切都无所谓了。
他却惊喜万分地抱着她,原地生生转了一圈,好像以为她终于有了求生之念而开心不已。
他亦是第一次,惊喜之下勒得她有点疼,她没有吭声,也发不出声。
随即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赶忙松开了她,又轻轻摊开了她的手。
她五识皆不明,因此感官异常清晰——
她能察觉到他的手指,微微颤抖着,在她手心上写着字。
手心上酥酥麻麻,那是一种奇异的感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她不用睁开双眼,也知道自己的神情冰冷骇人;她却可以感受到,他的小心翼翼与细心体贴,还带着一种难以言表的愧疚与失而复得的喜悦。
她甚至有过那么一种匪夷所思的认知,他就是裴怀息。
可是马上又暗嘲自己在自欺欺人,裴怀息手握锦绣前程,又如花美眷在怀,又怎么可能在这里亲自照顾她,任劳任怨、无怨无悔?
那这个人是谁?
她一个面目可憎丑过无盐,又身无分文一无所有的人,值得有人如此大费周章吗?
一闪而过的悲凉,在毫无焦距的眼底无影无踪,他却又轻轻摊开了她的手掌——她知道,他又要写字给她了。
这个人很奇怪,很少安慰她什么,只是每天在她的手心上写一些他生活的琐事,以及一些民间的趣闻。
尽管她从不理会,却都记在了心里。
比如清晨说,他养的毛球又顽皮了,打翻了墨水毁了他新作的山水画;一会又说,今天给她准备了银耳莲子羹,汤羹怎么怎么地强身健体;午间又来了,说他上午学业有成,父亲对他赞许有加;等到了傍晚,他又讲起了城西李家的猪钻进了隔壁王家的鸡窝里……
可是这次,他只写下了四个字。
她却愣了好久。
这算是一份别致的安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