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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谁？”

陆媛星神色一滞，心中为之一颤。

他杀过人，杀了还不止一个人。

当初在梦魇国度中，他所说的那些都是真的。

凤小筑是他杀的。

那些梦魇国度派遣进入海沙村的暗杀者，也都是他杀的。

甚至凤小天的梦魇之毒，也是他刻意激发出来的。

但是他自认为，这一切都是为了陆家！

所以他直到现在，都问心无愧。

梦魇国度本就是杀伤无数，罪该万死！

舍弃一些人，消灭一个庞大的邪恶网，难道还会有错！？

但是无端地杀人，陆媛星心中有些排斥。

“杀谁，不重要。”

月女凝视着陆媛星，一字一顿道。“重要的是，你想变强，可你敢杀吗？”

你敢杀吗？

很是平静地五个字，却像是警钟一般，在陆媛星心中敲响了起来。

陆媛星沉默了。

也迟疑了。

杀人才能变强……

他内心仅存的一丝立场，开始不知不觉间动摇了。

月女缓缓从密林下走了出来，随后站在了他的面前，俯视着他，冰冷的声音，随之响起。

“世间万道，杀与被杀。”

“所谓的名门正派，真的没有杀过一个无辜之人吗？”

“这一切，都是胜利者自己编制的遮/羞布。”

“你还在坚持犹豫什么？”

这些字，像是针一般，狠狠扎入陆媛星的心脏，让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无比。

他的眼神，更加的闪烁不定了起来。

内心，也变得低沉了下去。

犹豫吗？

对……

他在犹豫。

因为月女的话，他无力反驳。

月女饶过他的身影，与他背靠背。

她随之望着天穹的圆月，淡漠地说道。

“杀人，获得力量，既存在，自然有存在的理由。”

“踏上了这条路，你就没有回头路了。”

“拜师的那一日，我已经说过了。”

陆媛星咽了口唾沫，一手支在了地上，五指陷入了土壤之中，青筋更是暴起，全身像是筛子一样，疯狂颤抖而起。

他的内心，更加挣扎了。

双眼，也逐渐通红了起来。

月女豁然转身，眸光发寒地盯着陆媛星，声音还夹杂着无尽地恨意。

“陆三生对你如此不公，你还在犹豫什么！？”

“哪怕你现在回去，你觉得能活着离开吗？”

“你为了他们，可是他们不会这么想！”

“你姐姐，也会对你失望！”

“陆媛星，从你第一次杀死凤小筑开始，就一切注定回不去了。”

“这个世界，只有绝对的力量，才有真正的话语权！”

“你想改变这一切，就要变强！”

“变强！”

“变强！！！”

这每一句话，就像是一座座大山一般，压在陆媛星的背脊上，让他毫无反抗。

他咬紧牙关，泪水从眼中渗出，滴落在了尘土之中。

是啊……

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做出的那些事情，都是为了陆家。

可陆家上下，却无人明白。

就连姐姐对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失望……

那我为何不能……

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他们的想法？

对……

用绝对的力量，让他们清醒。

邪与正，不过是胜利者为自己编造的谎言！

他陆媛星也不是废物！

陆媛星的双眼瞬间猩红了起来。

随后……

他笑了。

笑得很是狰狞。

“我……明白了。”

森寒地声音，犹如九幽的使者。

让人心颤！

让人心惊！

月女盈盈一笑。

她回眸望了陆媛星一眼。

“回去吧！”

话落之后，她走入了密林之中，身影犹如鬼魅一般，消失不见。

“是！”

陆媛星应了一声，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通红地双眼，望着消失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