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以士是个女人,并不关心国家大事,可是她尚未出生,家庭便横遭变故,哥哥死于官兵的铁骑之下,略年长些就随父亲闯荡江湖,尝尽人间辛酸,耳闻目染全是百姓的疾苦,官府的腐败,她又何尝不想要一个清平的世界。
如今的大清国到处是匪,他们也是在为自己找一个理想的世界,匪也是没错的,是这个国家错了。
国乱不平,民便永无宁日,民不聊生,便不畏死。
何少白能为天下人找回没有征伐,没有贫苦,没有欺压,没有提心吊胆的理想世界吗?
她不知道,但何少白去做了,那便有希望。
钟以士从心底里愿意接受何少白的方案,她也愿意和师爷一道,去做一回匪,劫一回官府,做一回侠士。
谢玉田不就是一个侠士吗?相信凭二爷的见识和心胸,定然也会接受何少白建议。
王正谊问钟以士的意见。
“事已至此,何公子——”
“叫师兄。”
“……何师兄的话又极恳切,以士也不知如何是好,以士愿意相信师爷,只是二爷那里不知能否答应。”
“少白会让他答应的。”
正说着话,何泰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大少爷,府里闯进一伙人,自称是什么镖局的,嚷着要吃你的喜酒,瞧着那势头,却像来打架的,老爷的意思是让小的报官……”
“必是二爷来啦。”钟以士道。
“不错,他们是少白的朋友,何管家,麻烦你将他们几位请到园中,吩咐厨房备好酒菜。”
何泰见他十分笃定,略略心宽了些,可仍要尽着下人的本分,让何成守在何少白身边。何泰满园子喊了半天何成,问其它下人,都说不曾看到,何泰以为何成昨晚吃多了酒找地方偷觉去了,骂了声“孽障!”
何少白先不让钟以士与谢玉田见面,只带着王正谊将他们迎进园子,在后花园的水榭里摆了一桌酒席,分宾主落座。王正谊被安在主宾位置上,众人都觉奇怪。依着待客之道,那个位置该是谢玉田的,有赵三多和梁子成在,谢玉田当然不肯就位上座,可也轮不到何少白自家人。
尚大刚先就不满,嚷道:“何府的规矩可是新奇得很,老的将客人往外撵,小的将客人……”
绍长天扯了扯他的衣袖,话里有话道:“老五,你的肚子大呢!”
梁子成也觉受到了轻慢,站在水边作样欣赏荷花,迟迟不肯就座。谢玉田倒不在意,他的心思不在吃酒上,并不管如何排座。
何少白含笑道:“诸位仁兄,适才咱们都见过礼了,只是诸位仁兄眼里没瞧见王五爷,少白又插不进去话,只好留在入席再作介绍了。这位是在下的师爷,江湖上有个雅号‘大刀王五’,王正谊王五爷,不知他老人家当得起这个位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