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田想,孙兴勃诳走三弟,勒索万两白银,应该抵得去高翔沧州踢馆的过失,不知他因何再次纠集武行的人齐聚台儿庄,难道还有隐情?
两条镖船,一条船已经靠在码头,另一条由赵广前出镖往扬州去了,弟子们也都在家安守本分,还有谁会去招惹沧州武行?难道高翔又打着镖局的旗号挑起事端?
若是高翔便不要怕这些人,高翔已被开出门籍,他做的事再和谢家镖局无关。
最可恨的孙兴勃竟挑唆临清的潭腿同门前来加以羞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问你们谢某错在何处,既不肯说,又要见谢某一次打一次,这便是不讲理了,谢某倒想向各位讨教一二。”
这时沙景洪急匆匆地走过来。他住台儿庄北关,正趁暇在兰琪河边垂钓,听到有人说,外地来了一伙练家子,到谢家镖局门挑衅,便丢下钓钩跑了过来。
“师兄,怎么着,有人来踢馆么?”
“不关你的事,我能应付得了。”
“啥叫不关我的事,人家都打到台儿庄来啦,我能坐视不管!”
沙景洪拿眼扫视一遍众人,冷笑道:“癞蛤蟆打哈欠——好大的口气,让沙某瞧瞧,这是谁要见在下的师兄一次便打一次,来来来,先打得过沙某再撒野!”
孙兴勃道:“既是谢玉田的师弟,那便一总替他们的师父管教了!”
“好,我来试试他的活计。”一个半边脸长了块血红胎记的汉子站出来道。
沙景洪和对方见个礼,起势试探两招,拳上一虚,腿走下路,一趟连环腿便将对方扫倒在地。
沙景洪毫不给他情面,讥笑道:“这位兄台,沙某的活计还过得去吧?”
胎记脸的那半边脸也红了,爬起来,讪讪地退回人群里。
孙兴勃见沙景洪上来就给他一个下马威,脸上有些挂不住,暗自埋怨胎记脸,自己的斤两自己掂量,何必上去丢人呢。
不待孙兴勃点将,人群中又跳出一人,此人并不多话,只冲沙景洪虚抱一下拳,抢个先手开势便打。他要学沙景洪,也想立个威风。
沙景洪毫不避让,迎拳而上,待对手拳到鼻尖,头一偏,使个“青龙斩”,侧身过去的同时化掌为刀,向着对手的后脖颈劈去。
对手倒也机灵,脚步向前一滑,身子矮了下去,躲过沙景洪的掌风,兜身回旋,双掌向沙景洪推过来。
“好一个‘推窗望月’,原来仁兄习的是太极拳。”
沙景洪叫声好,也学他来个矮身让拳,躲过杀招,半个身子向前一探,双手如钳去抓对手的右腿,这原是个虚招,手在对手腿上滑过去,紧接着一个“蜻蜓点水”,以手沾地,身体迅疾腾空跃起,待对手反杀过来,人已到了他的背后,抬脚蹬向他的小腿,力道恰到好处,对手腿一软,单膝跪倒在谢玉田面前。
这个腿法一般人是躲不过去的,而且一旦被沙景洪的脚尖点到,必中腿部穴道,半个身子酥麻,一时半会是起不来的。
那人就这样踬蹶在地,久久不起,神情十分怪异。孙兴勃看向张凤山,意思是问沙景洪使得是你们的潭腿功夫么。
张凤山点点头,道:“我上去和他过过招。”
“贤弟多加小心。”孙兴勃道。
张凤山一个冲步出列,也不见礼,道一声:“讨教……”起势便是潭腿杀招,向着沙景洪逼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