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山王刘暠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气冲牛斗,当时便拔出腰间佩剑,要去斩杀真定县令与赵珺,却被孙瑾死死的拦住。
也不怪刘暠生气,他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将积攒了多年的家底拿出来想要为义军置办军械粮秣,哪曾想着所谓的两千义军不过是真定县令与当地诸豪设下的诡计,是想要套取他的老本。
似常山王这等在诸侯王中首屈一指的“老抠逼”,何曾受到过这等耻辱!
真如活生生的被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不过,若刘暠真的持剑去找真定县令与赵珺拼命,别人不好说,赵珺要反杀刘暠,应该还是没什么大问题的。
眼见刘暠气急败坏,刘俭安慰他道:“大王不必恼怒,此事既发生在冀州,我身为西冀州牧使,自然不会坐视不理,我已经有了全盘的筹谋,定不会让大王有所损失。”
刘暠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刘俭:“德然,难道到了这般时刻,你还想寡人继续出资,去资助那根本不存在的义军不成?”
“不错,大王无需退缩,此事虽然恼人,却也算给了大王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黄巾之乱后,各地贼乱四起,豪右之辈纷纷加紧屯粮,高筑邬堡之墙,打造铁器,虽是为了保护自家祖业,但日后不免会惹出动乱,大王若能带头,解决真定县的这次事件,必会被朝廷视为楷模,前番弃国之罪,便不会再有人追究了。”
刘暠不明所以的眨着眼睛,道:“让寡人解决?可、可这个中诸事,寡人根本毫不知情,一切皆是德然一手安排的。”
刘俭笑道:“若大王愿意,某愿让功于大王。”
“让功于寡人?”
刘暠听到这,大为吃惊:“德然此言当真?”
“某与大王,同为宗室,虽是不同支脉,但往数百年前追溯,却终归是同脉而出,若能帮助大王在陛下面前重新取得信任,刘某自不会推脱。”
这一番话,颇是情真意切,让常山王很是感动。
他上前握住了刘俭的手,言道:“如此常山国就全靠德然了,寡人的前途也全靠德然了,只要德然能帮寡人这一次,寡人愿对天起誓,日后诸事,定当以德然为先!”
……
……
刘俭的书信很快便被送到了雒阳。
刘焉在看到了刘俭的手书之后,猛然一拍桌案,面露狂喜之色。
“德然真大才也,常山国义军一案,可助我等成大事也!若德然在此,真当与之盛饮三爵!”
说到这的时候,便见刘焉站起身,在厅堂中来回的转悠着。
随后,便听他冲着门外喊道:“来人!”
不多时,便见管事匆忙入其暖阁。
“家公,何时吩咐?”
刘焉指了指那管事,道:“速速派人,请董公来此,我有大事要与他商议!”
那管事有些不解的道:“家公,此时夜以深沉,董公怕是已经睡了……”
“睡了就让人唤他起来,只说我有要事见他,他定会前来相见!”
“唯!”
……
……
其时,董扶在平黄巾之后,已经返回了雒阳,被征辟就任于大将军府。
就算是在深夜,在得到了刘焉的邀请之后,董扶依旧是起身,坐着辎车前往刘焉府邸。
见面之后,刘焉将刘俭的书信递给他看。
董扶大致的看了一遍后,竟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沉默半晌,方才缓缓开口道:“刘德然打算借真定之事,让陛下彻底放开立牧,其信中所言的策略计谋,实属上善之法,老夫学习谶纬之道多年,自认为已悟透世人之心,不想刘德然竟能青出于蓝,更胜老夫,实在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刘焉搓着手笑道:“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刘德然竟然可借着真定一事,牵扯出这般多的想法,翌日我将此事上奏于陛下,必使陛下不得安枕也。”
董扶点了点头,道:“立牧之事,本以为至少还要迁延三年四,但如今有刘德然在真定将这件事搅和大了,怕是这三四年也要省下了。”
刘焉忙道:“先生,我来日便进宫向陛下谏言,先生以为如何?”
董扶忙道:“此事还需仔细商议,待筹谋计较,推演无碍之后,方可再入宫向陛下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