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无恙慌着低下头不看他,绕过问云帆身边,“这个事以后再说,我现在还有事…”
“恙儿!”问云帆忍不住叫她一声,语气也严肃不少,“告诉爹那小子是谁!”
告诉?怎么告诉?问无恙站在原地,肩膀微颤握拳不语,最后也只是冷冷撂一句话就离开了,“这件事我自己会处理好,希望你不要插手。”
女儿如此冷情,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站在原地的问云帆深深一叹。
柳如意给她这么一痛击,问无恙怎会轻易放过,当天下午便召来非寒,让他集结一队人马带上火硝石去炸开山洞石门。
如果里面真有人秘密制作火硝石,让他们务必销毁,并且将制作火硝石的人活捉。
现在东方羡被伤了右手经脉,武功一时半会儿也练就不了,最该着急的应是柳如意,内忧外患够她呛得,不过还要再加把火煽动东方世族矛盾。
元宵节快到了,不知千层阁里的烟花又堆放多少,若是一把火将它们全部燃起来,那样子会很绚烂吧。
身在熏风阁的风轻沙知晓外界对问无恙传闻后心神不宁坐立不安,果真自己最担心的事发生了。
没想到连翎岳山也牵连上,说什么这么大门派就是教女弟子背里私人?东方世家竟敢辱我师门欺我同门,实在可恶至极!这下东方世家又连清风山庄一并得罪了。
清风微波澜,闲时花不语,凉亭内唯有偶尔的翻书声,女子神态安详镇定娴静,似乎尘世喧嚣入不了她耳。
站在凉亭对面走廊里的问云帆,看到自家闺女还能神闲气若地百~万\小!说,他只有唉声叹气的份,外边的闲话都已经翻了天,多么不堪入耳的话都有,这丫头居然还像个没事的人一般。
见风轻沙来,问云帆才有了主意,恙儿不说那面具男是谁,轻沙丫头一定知道。
风轻沙见问云帆盯她看,预感到他接下来要问什么,于是欠了欠身,找个说辞绕过身,就像昨晚那般蹩脚的借口。看来这俩丫头铁定心不说,也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直到来人走近,那百~万\小!说的人还没有一丝察觉,风轻沙倒先笑了,“二师姐在看什么书看的如此认真?”
听到笑声,问无恙方后知后觉放下书,看到风轻沙脸上挂着的笑意,倍感忸怩又难为情,毕竟她是知道内情的人。
“先…先前三师妹送我一本物泽记,闲来无事再次翻看翻看。”问无恙慌低下头,不敢正视她。
这一低头正好让风轻沙不偏不倚看到她颈后印记,还有微微发红的耳垂,虽知道二师姐是个脸皮薄的人,但外界风言风语愈演愈烈,恐要及时想出个对策。
“二师姐,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若不制止外界流言,怕你一世清誉毁于此…”
清誉…想到这两个字眼,那握着纸页的手指不禁颤了颤,若告诉世人昨夜之人是个女子,怕连赵府也搭上了。
睫毛微抖整个人显得都很挫败,过了好久问无恙才缓缓开口应答,“外界如何说我并不在乎,只是心存内疚对不起师父教导之恩,此事怕无解。”
风轻沙似乎有些急了,坐在对面位子上凑近说道,“二师姐你千万不要这样想,自古女子清誉最为重要,好在昨日我让五师妹穿男装以面具作为遮掩进问府,流言应该牵连不到她…”
嗯?问无恙颤着眼皮抬起眸,正好与风轻沙擦个对视,两人喉咙同时一紧,将到嘴边要问的话硬生生咽下去,气氛变得怪异起来。
问无恙在想昨日是江流年自愿来的吗?风轻沙在想难道你们俩不是互相喜欢爱慕吗?
两人心思各异,一时无言,却被不远处急匆匆脚步声打破,又同时回神别开眼睛。
看到朝这里踱着快步腿脚有些不利索的人,风轻沙微微一惊,安儿怎么来了?而且看起来很着急的样子。
黄衫碎裙仆仆而来,身后跟着的丫鬟慌着去扶,却被上官安平不耐烦挣开,眼睛瞅到风轻沙,脸上笑容瞬起。
来人刚凑到眼前,风轻沙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上官安平从位子上扶起,抬着她手臂审视一圈又一圈。
风轻沙不解其意地问道,“安儿,你脚伤还未好,怎么又乱跑?还有,你打量我做甚?”
听出她有些责备之意,上官安平很是委屈,“还不是因为江流年,她告诉我你受了风寒昏迷不醒,我这才大老远跑来探望你,没想到你一见面先是责怪我…”说着说着,小脸就要拧巴在一块。
“好好好,是轻沙姐姐不对。我没有受风寒也没有昏迷不醒,五师妹她…故意诓你的…”风轻沙是笑着说的。
五师妹知晓安儿对自己心思,也知晓自己一直拿安儿当妹妹看待,她居然还把她诓来自己身边。若做出什么让安儿误会的举动,怕以后更伤她的心。
“诓我?她为何诓我?”上官安平有些不信,毕竟自那日自己的心思被戳破被风轻沙知晓,她俩之间很微妙。
她倒宁愿江流年说的是真的,这样自己还能找个借口留在风轻沙身边照顾她。不过看到眼前人非常明媚不像生病的样子,再想到江流年闪烁其辞的眼睛,上官安平才承认自己被江流年骗了。
“哼,我就知道江流年没安好心,今日我见她时就觉得怪怪的,她定是昨晚整宿没睡去做坏事去了…”
“咣”一声,问无恙手中书册落地敲出一个响动,两人全都将目光转到她身上。
见问无恙有些局促不安,风轻沙拉紧上官安平胳膊,将她视线从问无恙身上拉回,“安儿你…你知道五师妹昨晚去了哪…”
“哈?我怎么不知道,莫非轻沙姐姐你知道?她不会真做什么坏事了吧,怪不得手上有血…”
明白之人才知这话多么的耐人寻味,不仅问无恙脸红得像煮熟一般,就连风轻沙神色也有些不自然,尴尬地不知将目光摆向何处。
“唔…”上官安平再想开口说什么,风轻沙直接勾住她的脖子捂住嘴,“那个…二师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先回去了,我说的事情你认真想一想。对了,这个给你…”说完,从袖中掏出一瓶东西放置桌几上,拖着上官安平匆匆离去。
待她们走远,问无恙才好意思将羞怯的脸蛋抬起来,一看那瓶子的名字,平常心再也撑不住了,恨不得立马找个地缝钻进去,这分明是祛於痕的凝脂膏。
卧倒在床的东方羡再无平时儒雅俊秀模样,长发披散凌乱狼狈不堪,他没有想到问无恙会下手这么狠,居然眼睛都不带眨地伤了他经脉,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右手不能提剑运功算是废了。
窗外暗影微动,不一会儿床榻前站着一人,那人身着一袭暗纹黑袍,脸上带着鬼面具,即使光线照在他身上,也不见明亮半分,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怖。
见这人,东方羡脸色大变,下意识环顾四周,好在刚才自己发脾气让下人们尽数退下了。
“你怎么来了!”脸色开始狰狞不悦,似乎不太愿意看到这个人。
“若不是因为火硝石,本尊可没有心情来看一个废人。”这人声音厚重沙哑,空幽怪异如同鬼魅。
“呵,若不是因为这一点,怕是我们之间的合作也不复存在了。”
“呵呵,败在一个女人手里,你还妄想当什么东方世家当家人?简直痴人说梦。”面具人直接忽略东方羡愤恨的目光,拳头握的吱吱作响。
“上官封似乎对我有所察觉,我现在需一批火硝石助我。作为回报,我帮你解决问无恙,这个交易如何?”
夜幕降,寒风朔朔,问无恙站在阁楼俯瞰众景,不知在想什么又不知该想什么,明日又会是如何景象呢?最后轻叹一口气。
风中耳畔似乎回响一个声音,’阿恙,你喜欢我吗’,以为真是那人回来,惊喜着扭头看去,除了黑夜了无踪迹。
江流年说,她在这里见过二十岁的我,那又是怎样的景象?我们会聊些什么呢?五师妹苏醒后,江流年要去哪里呢?是回到她那个时空吗?不知我们会不会在一片星空下。佳人抬眸,又一声长叹。
你的身影装饰着别人的梦,正在赵府辗转反侧的人无法安睡入梦,除了烦心事情,最主要的是后背肩胛骨火烧一般疼。那里除了是一块红色胎记没其他异样,没受伤没生病的,也不知怎么回事,还是明天找个大夫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