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桑,放心,你既已为我岩井商贸的一份子,在这开绸缎庄的事我来办。”岩井英一笑着拍了拍徐来的肩膀:“看来你不仅会几国语言,身手不错,还有些商业头脑。”
听到岩井英一如此夸赞自己,徐来只是笑笑,又看向车窗外:“前面就有一家居酒屋。”他指着一个挂着日本字“风雅颂”的木牌。
下车后,岩井英一吩咐麻田一郎开车回去:“我要和徐桑两个人谈谈心,你回去吧。”
进了清酒居,就有两位穿着和服梳着高髻的妙龄女子跪在门口迎接。
那店里的老板一身深蓝色的日本和服,脚上穿着一双笨重的木屐,正“塔塔”的走来,这声音听在徐来的耳朵里,像是一头倔驴不停拉磨的声音。
“岩井君,里面有包间,请。”那老板似乎对岩井英一很是熟稔,看来岩井英一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徐来跟随两人走到包间外,站在外面的两名日本女人赶紧拉开木式门,映入眼帘的是四四方方的矮木桌,桌上摆着茶壶茶杯,墙上悬挂的一条条形状不一的长木条,长木条上写着各式清酒和菜式的名字。
老板请徐来和岩井英一入座后,这才问:“你们想吃些什么?\\\"
“那我就不客气了,这样:金枪鱼、鲷鱼、偏口鱼、鲭花鱼、鲈鱼、虾的刺身来一大份,配点白萝卜丝、苏子叶、苏子花、菊花、辣根(日本芥末),再来个放柠檬汁、菊花叶的酱蘸料就行。\\\"徐来菜单都不看,一口气就点了一桌子的鱼虾。
他在日本留学的时候,只觉得日本的海鲜还行,其他吃的东西还真不合口味。
“徐桑真是一点口味也没变。”岩井英一示意居酒屋的老板:
“先上这些,再来两壶清酒。”
老板出去后,站在外面的两名日本女人又合上了推拉木门。
“徐桑,现在可以说说你是怎么跟张啸森结仇的?”岩井英一这才倒了一杯茶递给徐来,静静地看着他。
“其实也不算是结仇,就是前段时间我刚回国不久,碰到我的一位老邻居,他被一群壮汉围着在他的小摊上叫嚣着要保护费......我便出手揍了那些人,你知道的,我也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那你做得对。”
“可我也不知道那些壮汉是张公徒弟林怀的手下,这不,在我这里吃了瘪,这七拐八拐地就告到张公面前。”徐来见有人推门,便闭口不谈了。
推门进来的是上菜的两名日本女人,她们穿着花色鲜艳的日本和服,把木托盘上的海鲜一一摆到四方矮木桌上,深鞠躬后,便拿着木托盘退下,直至关上门。
“徐来,你那次打人事件,不还登了报吗?大家都是对你赞誉有加的。”这下轮到岩井英一不解。
“岩井君,你不知道,中国人向来就有护短的毛病。他张啸林就一粗人,只要是他的徒子徒孙在上海吃了亏,他就觉得别人没给他面子。”徐来看着四方小桌上刚上的菜,长叹了一声:“哪像你们日本人,从不护短,为了效忠天皇,随时可以切腹自尽?”
岩井英一眸光一动:“徐桑,我去催催,这清酒怎么还没来。”
徐来心知自己有点失言,可他这样说也是想让岩井英一知道自己和张啸林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这样以后就算张啸林真的拿住了他的一些什么把柄,他也可以解释成张啸林心胸狭窄,存心想栽赃他,来置自己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