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没察觉到他的异样:“还是老人家有大智慧。”
他这话一说出口,张板儿眼睛瞬间喷涌而出:“要不是这些日本鬼子无缘无故跑到中国来侵略我们,我父亲哪里会横死?”
“所以我们要深入这些侵略者的心脏,给他们狠狠地扎上一刀,不,扎上千刀万刀也不为过!”徐来又想起在黄埔军校接受卧底任务时,伍豪同志对他讲过的话:
“在敌人内部做分化瓦解工作是非常危险的,你很有可能被捕入狱,也很有可能亲眼看着组织成员被敌人严刑拷打,但无论怎样都不能暴露自己。而且最大的问题就是,你要把自己的一切都献给党,除了可能献出生命,还有更难的事!”
当时的他从容反问道:“还有什么事情比献出生命更难?”
“你还要准备好,要毁掉自己的名誉!不仅是做无名英雄,你甚至可能永远背负反动罪名死去,但党是知道你的!”伍豪很严肃地说道。
当时的他怔愣住了,从心里萌生一股寒意,直达心底。但他仍然坚定地表示:“我知道,但我义无反顾!”
徐来当时就知道,从那天起,他将踏入一条不归路,他将在刀尖上翩翩起舞,随时准备牺牲,但更可怕的还是将来可能会来自自己人的误解和攻讦。
可为了中国能在世界抬起头,为了将那些日本法西斯赶出中国,自己的个人荣辱又算什么?
这些事总是有人要来做的,做这些事情总是有牺牲的,此时此刻的徐来又想起了当初的誓言,心胸一下开阔:“张师傅,请你给延安回电,云雀保证完成任务,不辜负党和伍豪同志对他的期许!”
张板儿抹了一把眼泪:“少爷,你放心,只要张板儿活着一天,我就不会让别人伤你分毫!”
看着这张朴实无华的黝黑面庞,眼前的张板儿若不是这些日本侵略者,他应该在农村陪着自己的老父亲耕种着自家的那一亩三分地,然后再娶上一个同村或邻村的女孩,然后一家人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悠闲生活,而不像这样水里来火里去的疲于奔波......
“对了,那钱永是个好苗子,他懂那么多知识,要是能将他争取过来......”张板儿也着急军械的事迟迟没有着落,现在我党部队的武器装备那是严重短缺。
“这事我已放在心里,后天我就着手柴油发电机的事情。”徐来不想把明天的刺杀行动告诉张板儿,怕他因担心又惹出什么事来。
毕竟这次行动有艾老板的亲信在外围盯着。
虽说国共合作指日可待,但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得谨慎行事。
“后天?”张板儿那样子是一刻都等不得:“少爷,后天就后天,可再不能拖了。”
徐来何尝不知道我党的战士缺少武器装备,有的上战场甚至只能用大刀与装备精良的日本鬼子拼命,那大刀能敌得过鬼子们的子弹吗?
“我得走了。”徐来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接到上级的命令,他得去松本的居酒屋一趟,再探探口风。
“哎,你怎么比我还急?”张板儿见他出去开车就走了,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他平日都是等自己走了才走,今天是什么事让他这么急不可耐的?
算了,他答应后天解决柴油发电机的事,那军械的事也算有眉目了,自己还像个大姑娘似的在这里东想西想的干什么?张板儿想到这里,双手背在后腰,大摇大摆地出了仓库的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