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宣一听吴仁杰这般说,顿时有些着急“可是吴世叔,这女子伤势颇重,若是让他们回家,恐怕这伤势要有反复的!”
吴仁杰略微一沉吟,这个时候,那吴妻已经从这里边出来,她看了一眼许宣,却是示意许宣近前,待外边的众人看不见,这才说道“许宣,不是你世叔冷漠,这女子伤势颇重,你方才也都说了,这女子今晚回去,唯恐这伤势反复,若是这女子在咱们这济仁堂出事,他的兄长想要讹诈咱们一笔怎么办?无论如何,你世叔怕是要有麻烦的,就算这女子兄长不讹诈咱们,外人说起来,也是咱们济仁堂治死了人,对济仁堂的名声,终归是不好的。”
许宣听这吴妻这般说道,而这吴仁杰也没有反对,当下心中有些郁闷,晓得这位世叔,恐怕也是这般想的,倒是一旁的朱大夫,见这几个人的模样,连忙出来打圆场“吴兄,你莫要怪这孩子,咱们都是从这个年纪过来的,当初咱们行医的时候,不是也都这样干过么?只是咱们行医的时间久了,对这人情世故也都看清楚了,所以这才都显得有些冷血。”
吴仁杰听这朱大夫这般说道,似是也想起了自己刚开始行医的日子,许宣这样的事情,他也做过。当下会意的一笑。
这朱大夫说到这里,看着身后许宣看向自己的眼神满是的不屑,他苦笑一声,对着许宣说道“贤侄虽然你口中没有说,但是心中一定想,我这样钻进钱眼里的人,怎么有资格来教训你吧?”
许宣听闻,却是连忙拱手“晚辈哪里敢这般看待前辈”
这朱大夫却是摆了摆手“你不说,我也知道的,可是,你只看见我给这人看病,把这钱看的太重,却不知道咱们这大夫的苦衷了,你知道我手中的这惠民堂的来历么?”
许宣听这朱大夫所言,连忙摇头“前辈我是刚来苏州,却是不知道这惠民堂的来历”
朱大夫苦笑起来“说起来,我接受这惠民堂,也是我走了运,当年我刚从这军中回到地方上,凑巧这惠民堂的郎中上吊自杀了。这药堂被债主拿来抵债,价格自是非常低,旁人都觉得这药堂死过人,都不愿接受,我仗着从这战场上的尸山血海中滚过,便壮胆买了这惠民堂,不过,你可知道这惠民堂的大夫为何自杀?”
许宣微微一怔,倒是奇怪的问道“不知道为何?这药堂就算经营不善,也不至于落到要自杀的地步啊。”
倒是一旁的吴仁杰听闻朱大夫说的是这事,便叹了一口气接口说道“这事情还是我说吧,毕竟当初我和这位郎中还算是好友吧,
当初惠民堂的贾郎中,论医术不在我之下,为人更是和善敦厚,要我说,他这个人就是太好了,穷苦人家的病人看病钱不够,他就不要了,甚至还经常对那些贫苦之人,不收诊费药费,若是一次两次还好,可是人心呐,都是不知足的,这位贾郎中本是好意,可是这些贫苦人家,却是觉得这位贾郎中免费的诊病,那是理所应当,甚至后来贾郎中收取一些诊金,这些百姓就要闹事,这就是升米恩斗米仇了,到最后,这贾郎中的药堂收入,大半都要帖进去,甚至维持这惠民堂运行,还要借债,可是这他医术在高,又怎么能养得起这些人?
虽然如此,无非他累些,到也罢了,可是这些贫苦百姓中有人借债,竟然要他当担保人,接过借款人跑了,剩下这贾郎中自己面对这巨额的债务,到最后,逼得他没有办法,只好上吊自杀了。”
一旁的朱大夫也说道“也就从这个时候起,全苏州的大夫,心中都有些害怕了,对这贫苦的百姓,不敢在如之前那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