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雨臣的模样有些反常，他看看凌雨臣身边的思榆和洛孤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原来是这两个人的手笔。

然后顾仙一先是唤思榆起身作答，谁知这人竟然和凌雨臣当堂就吵起来，是非对错，时好时坏，凌雨臣回答的皆是标准的答案，那是掌门亲自教给他的，他这几年倒是记得清清楚楚，一字不差的给念出来了。

就连顾仙一也是十分满意凌雨臣的回答。

就在这时，思榆就不满了，凭什么妖就一定是坏的，为什么妖族就一定是要被诛杀的存在，是非对错，难道只是你一人来评断的吗？

思榆说得自然是头头是道，但是妖族的理念，在人族之中又如何是管用的呢？

思榆的理念，在他们眼中完全是错的，也正是因为笃定自家的理念，凌雨臣不忍，便与思榆争吵了起来。

思榆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所认为的理念竟然完全就是错的吗？

是非对错，难道只是要凭借一双眼睛和耳朵吗？

肤浅。

思榆不服，便与那凌雨臣直接争吵了起来，绝不让步。

两个人可以说是越吵越厉害了。

顾仙一更是被他们两个左一句话右一句话的给吵得烦了，一怒之下，顾仙一直接把他们两个招呼去了门口站着，他当然知道还有一个帮凶就是洛孤，顺手把他也直接叫了出去了。

洛孤白了他一眼，只能够乖乖跟着出去站着了。

凌雨臣冷哼一声，也随着出去了。

凌雨臣也就是站在思榆和洛孤二人的身边，都是让他们两个感觉到这个人的身上朝着自己传来是那一种杀气重重的原因。

凌雨臣那一张冷峻的面容看起来更加的恐怖了。

后来，凌雨臣被顾仙一叫走了，无疑是过去受教训了。

当时，顾仙一对自己的教训，凌雨臣一句话都没有听下去。

不知不觉间，气消了之后，凌雨臣就一直在思考着思榆所说的话。

他开始疑惑了。

直到那个时候，在狩猎的时候，凌雨臣面临危机的时候，当时其实是有一只小小的妖族是帮助了自己的。

那是一只修炼了只有几百年的小黑猫，当时他是斗尸鬼的时候伤到了腿部，可是，在自己真正面临危险的时候，却是这一只小黑猫帮助了自己，它给自己叼来了一株药草，凌雨臣认识这种药草，用止血化淤的功效，对伤口的恢复很好。

那个时候，他似乎是开始了解思榆当时所说的了。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了一个不同的答案。

可是，就在不久之后，思榆偷盗聚魂，勾结君邪的事情瞬间被传开了，他大吃一惊。

原来之前思榆那么帮助妖族说话的原因就是这样的吗？原来单单只是因为自己正是妖族，所以才会为自己的同类而抱不平，原来这就是原因吗？

可是凌雨臣还是不懂。

当时他亲眼看见思榆被掌门生生一剑就没了半身的修为。

可是他不懂思榆的坚持，明明可以什么都说出来，这样的话，自己就可以不用受到伤害了，就不用那么痛苦了。

可是，思榆坚持住了。

凌雨臣又不明白了。

雪域之中很安静，就只有思榆一人。

之后的一段时间，凌雨臣都会时不时的来找一找思榆，他觉得，自己不明白的事情，在思榆的身上，一定能够找到答案的。

一定能够找到那个，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结果，凌雨臣倒是诚心。

平时来得时候，还会礼貌性的给自己带一些馒头来。

虽然不是自己喜欢的鸡腿，但也还是不错的，起码对于现在的思榆来说，可以吃就没有什么问题了。其实，在这种关键的时刻，思榆不挑的。

凌雨臣倒是一个奇怪的人，但是思榆丝毫不介意，反倒是耐心的为他解答自己解答。

而且，在这个冰天雪地之中，多一个人聊天也是好的，毕竟，思榆也按耐不住寂寞的，她也很希望有一个人能够陪伴着自己聊天的，虽然眼前这个人比较傻，甚至还有一些漠然和孤僻，但是他倒是一个好学生，难怪是掌门的小宠儿，他的学习理解能力还是可以的。其实，当时思榆还是有些不明白的，昆仑山那一群老前辈对他灌输的理念应该不是一朝一夕的了，就像是徐辞一样，就是因为被蜀山的前辈们都灌输了的都是和凌雨臣一样的理念，所以当时徐辞知道了思榆的身份之后，才会屡次警告吧？当时的他，叫自己不要试图伤害蓝朝之，可见，他人其实不坏。

只是，道不同便不相为谋。

这是徐辞心中不能够接受的。

凌雨臣每一次都很耐心的将思榆所说的话语听下去了，到了最后理解的时候，虽然还是有些问题，但是，他懂了。

懂得了很多，这都是他平时所没有理解过的，也是他平时并没有听说过的一切。也是他第一次听说的一切。

那时，是掌门决定要处决思榆的日子。也就是在这个时候，让他看见了一个平时极少看见的蓝朝之。

原来，这就是思榆盗取聚魂的意义和理由，这就是一切的开始吗？

可是，事实证明，蓝朝之并没有辜负思榆。因为，他来了。

他看了看思榆，是的，思榆很开心。

凌雨臣就站在那里静静的看着他们两个，竟不知蓝朝之也会对一个女生动心的？

他亲眼看见，蓝朝之带着思榆突出重围的模样，更是亲眼看见、目睹蓝朝之和思榆的后来。

白雪阁之行，他也有去。

他似乎，亲眼看见了很多事情的发展。

蓝朝之跪在外面所说的话，他更是更同身受。

最终，他随着众人破门而出，面对着眼前的蓝朝之、思榆和温少卿三人。

后来，他看见了洛孤来到了蓝朝之的身边。

而后，是思榆对他做出的最后的教学。

很多事情，并非是因人而异，只要做出自己喜欢的事情，找到自己真正想要做的事情不就可以了吗？

是的！凌雨臣从来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什么事情是自己的喜欢的。

是斩妖除魔吗？这是他喜欢的是吗？

他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开心的时候，是和徐辞、蓝朝之和洛孤三人一起的时候，那似乎......是一次非常值得怀念的冒险。

最后，凌雨臣亲手杀了程非和其他的修士，为思榆他们破了天雷阵。

他错了，因为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师兄弟，他亲手让苍雪真真正正的沾染上了人命。

所以，他必须死。

徐辞的剑刺穿他的胸膛那一瞬间，凌雨臣不会反抗，因为......这都是他应该承受的。

因为他知道，此时此刻站在这里的妖族，并非真的全然都是十恶不赦。

他这一次，不过是遵循了自己内心的想法而已。

就单单，只是为了自己吧！

他所认为的是非对错，或许现在......他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自己的是非和对错，找到了揭穿这一切的想法。

所以，最后倒下的时候，淹没在血泊之中，却露出了一丝微笑。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