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厚?我呸!朱仝你看看我等的遭遇,你还敢说他仁厚?!”
“老子看错你了……”
面对梁山众人的谩骂,和咬牙切齿的仇视,朱仝面不改色的笑道:“那是你等不对在前,战阵之上刀剑无眼,被都监大人伤到,怨得谁来!?”
“狗贼!软骨头!与狗官当走狗的狗!……”
张顺破口大骂。
“骂我可以,但不能骂都监大人!本来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想要救你们脱离苦海,你等却不领情,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不讲情面!……”
朱仝勃然大怒。
……
梁山之上,自从朱仝拎着秦明的头,杀下山去之后,公孙胜没事就往第一关上跑,时刻关注着王庆这里的情况。
盼望着朱仝能够早些取得官兵信任,最终与他里应外合,杀败天平军一场,不求能够彻底败退官兵,只求能将那些头领给救出来。
秦明身死,朱仝拎着秦明头颅反下山去的事情,在梁山中掀起了轩然大波,好在公孙胜这次早有准备,派人解说这是疑兵之计,是假投降,目的是为了杀退官兵,救出被困头领。
在竭力维持之下,这场因为假投降而造成的震动,总算是被消除了。
并且原本失去信心和变得浮躁的众人,又重新有了一些期待,梁山这两天里,状况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公孙胜在为秦明的死感到伤感的同时,也因此多出来了少许的心安,紧绷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些。
这种有些黑暗的情绪,让他觉得有些对不住死去的秦明,以及拿命去冒险的朱仝,他几次想要将它们给压下去,但终究还是没能抵挡住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朱仝哥哥为人最是心细,此次前往,又有秦…秦明哥哥的……,狗官纵然再难缠,也不会有破绽露出,公孙哥哥也不用这般担忧。”
陪着公孙胜前来穆弘,出声说道,他这句话看起来是在劝慰公孙胜,实际上也有安慰自己成份在里面。
不管他愿不愿意承认,自从那日一战之后,再到现在山寨中一系列的事情发生,都让他对这群平日里从来没有看在眼里的官兵,起了畏惧的心思。
不远处的杜迁,在听到穆弘提起秦明的时候,目光闪烁了一下,把头扭向了关外,生怕与别人对视。
之前他虽然因为秦明的事情,弄了一肚子气,并且也因此推波助澜了一番,但也只是想要借机恶心逼迫一下秦明而已,并没有真的想要他的命。
谁能想到秦明会这样刚烈,采用这样极端的手段证明自己的清白。
若是之前的争斗别人还能将之视为意气之争,但现在秦明自杀之后,立刻就将他衬托成了一个卑鄙无耻背后捅刀子的小人。
虽然没有人这样说,但大部分人心里都是这样认为的,尤其是秦明的夫人抱着秦明无头的尸体朝着杜迁的住所嚎啕大哭的时候,更是将他定到了耻辱的柱子上。
杜迁自己这几天,也清楚的感受到了众人有意无意间对他的疏远,这种疏远令他从心底里感到难受,却又无可奈何。
尤其是今日让穆弘协助他镇守第一关的命令发出之后,更是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头领间的疏远。
他这样望着关外,有些悲凉愧疚和不知所措的想着的时候,目光忽然缩了一缩。
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有一片军卒,从远处天平间营地的方向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