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吧。”樊老师摸摸头上才理的“两片瓦”:“元,把头发披散;明朝,把头发卷个疙瘩;清朝,梳根辫子;民国,剃个亮蛋;现在嘛……来个俄罗斯的两片瓦。只要你不对着干,老百姓的改朝换代就算完成了。”
说完,他“呸”地吐泡口水在掌心,并把它抹在分头上……
土改一开始,社会明显开始变化,田间地头,到处都插有某田某地有多少面积,原属谁家,今又分给谁家的牌子。父亲还不时去欣赏谁的字写得漂亮。很明显那些无地的佃农们是兴高采烈的,他们世世代代的梦想,在共产党的领导下得以实现。宵家分到的田地和原来的相差无几,原因是他家人口多,土地的好坏也是尽量公平搭配——良心话,土地分配上,还是相对公正的。
宵有几回去赶双龙场,街上变得空前热闹,龙灯、獅子,秧歌、锣鼓,人山人海,前两年他住在这双龙小镇时,从来没见过人们如此巨大的热忱——人们为拥有土地而由衷地欢呼啊!
后来宵长大了,翻阅浩如烟海的中外文选,惊异的发现,着实伟大,其伟大之处在于他的眼光独到!
盗跖、庄硚、陈胜、吴广、绿眉、黄巾、黄巣、李闯、水浒、太平……他们起义也都是“上疆场彼此弯弓月,流遍了,郊原血!”然而,他们忽略了及时将脚下的土地分配给跟他们造反或想试着造反的土地渴求者们,所以,他们最后都几乎是无功而返……
土改,宵家被划为地主(据原参加过当地土改和宵后来入党调查组得来的信息是:是划“小土地出租”,还是“地主”时,内部就一直不统一,最后还是宁左勿右吧。)多大点“地主”,天才知道!但是,关于“平均地权”的思想,宵一生未变!中国历代有大仁大爱的圣贤们对“耕者有其田”的均富理念从来都持肯定态度。宵从不反对土改!但愿生存在神州大地上的华夏子孙们,世世代代都平均拥有祖先留给他们那份庄严的权利!
随着其运动的深入,左的倾向渐露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