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一脸堆笑,“阴谋得逞”的叶峰和甘氏夫妇,从叶府出来后,刘策直接向军督府走去,吏考在即,很多事必须要再仔细确认一下,绝对马虎不得。
等他一路赶到军督府时,前脚还未踏入府门,就与刚好赶来的许文静撞上。
“军督大人,有个人想要求见您……”一见到刘策,许文静就神秘兮兮的说道。
刘策正了正神色,对许文静说道:“何人要见本军督?”
许文静刚要说话,忽然鼻子仔细嗅了嗅,忍不住问道:“好香的胭脂气息,绝对是上层的香料制成,军督大人,观你这架势,昨夜似乎不在府中……”
“本军督去哪里还需要跟你启禀么?”
刘策白了他一眼,然后也不自觉的伸起衣袖闻了闻,确实如许文静所言,有一股淡淡的暗香犹存,想必这是从叶胤身上遗留下的,同时感叹这许文静的鼻子简直是比狗都灵敏……
许文静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情景,对刘策说道:“军督大人,孟珙你还知道吧?”
刘策点了点头:“知道,怎么了?”
许文静说道:“他现在就在我府上,昨夜才赶到的永安,说想要投奔您……”
刘策闻言蹙眉沉思:“他来投奔我?看样子神都定有什么事生,嗯……”
想到这儿,刘策就对许文静说道:“那就让他过来吧,正好本军督要跟他了解下中原各地的具体情形……”
“是……”
许文静躬身行了一礼,转身踏下台阶去找孟珙了。
大概一炷香左右的功夫,孟珙就被许文静带到了军督府就跟案前。
一见到刘策,孟珙当即跪拜在地行了一礼:“孟珙见过军督大人……”
刘策抬手说道:“孟将军,您请起来说话吧,真没想到你会不辞万里来到远东之地,实在让本军督深感意外……”
孟珙起身后叹道:“军督大人,我早已不是什么将军了,自新君登基收复神都之后,我就挂印辞官,一路从京畿向远东行来投奔与您。”
刘策奇道:“既然神都光复,那孟将军又怎会放弃大好前程,辞官前来远东这片酷寒之地呢?要知远东的冬天可是异常寒冷啊……”
孟珙叹道:“远东的冬天再冷,也比不上心冷啊……”
听着孟珙似乎话里有话,刘策指了指府厅内的椅子对他说道:“孟将军,请坐下说话。”
“多谢军督大人……”
孟珙谢过后,和许文静一起落座在客椅之上。
“说说吧,孟将军,中原局势到底怎么样了,本军督也听说了新君登基,伪齐高密身死的消息,但具体的消息却是知之甚少……”
听刘策问起中原的局势,孟珙又是哀叹了一声,缓缓开口说道:“军督大人,高密虽然死了,但中原的形势却比以前更乱了,
神都是收复了,但在下现在十分后悔,宁可它没有被收复,您知道神都收复是以什么为代价的么?
驸马爷李宿温为了收复京师,不惜与异族合作,向他们借了两万精骑,条件就是神都收复后,城内的财帛女人尽数归其劫掠,
短短五日时间,这群畜生在神都城里胡作非为,数十万女子惨遭凌辱,数千间房屋被烧毁,十五万女子沦为贱婢被他们掠往凉州,
军督大人,您是没见到,夏人走后,整个神都城内到处充斥着一幅幅令人作呕的画面,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随处可见百姓啼哭的身影,一些个姑娘家更是衣不蔽体,身上都是畜生留下的痕迹,失去希望的民户举家自尽,真的是……是……”
时隔多月,孟珙回忆起昔日神都城里的一幕幕,还是心如刀割一般的疼痛,竟是有些泣不成声。
刘策闻言,面色阴沉,良久问道:“你说,大周收复京师的代价,就是允许异族劫掠京师?李宿温他哪来的胆子替大周皇室做这么个决定?新君难道不知道,也不阻止么?”
孟珙痛苦的摇摇头:“新君自然是知晓李宿温与夏国订立的契约,但他也没阻止,所以才任有胡人劫掠伤害京师的百姓!”
刘策闭目不再言语,拳头捏的是死紧死紧,脸颊因为情绪波动而微微抽搐了几下。
许文静见此,却是自顾自的火上浇油:“这着实可恨,去年我冀州军平叛所经途中可是秋毫无犯,哪怕到了神都城下也是同样军纪严明,
可真没想到,我冀州军不敢做的事,反而主动让那群蛮夷去做,这大周皇室的脑子究竟是怎么想的?”
“然后呢?”刘策没有被许文静的语气蛊惑去接他的话,只是继续对孟珙问道,“神都收复了,其他各部勤王主力又如何了,还有,远在蜀地的朝廷也该回到神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