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旷抬眼叹道:“是痛快了,不过这样也等于是和总督府彻底决裂,究竟是福是祸,现在谁也说不准啊……”
张定边摇摇头说道:“老韩啊,这还用说么?跟着军督大人绝对比总督府靠谱,而且顾司务不是已经开出条件了么?来年军督府执掌黔州后,我等边军俸禄加倍,足足有三块银元……”
说话间,张定边从怀里摸出顾子严送给自己的两枚银元,随手在掌心抛了抛,接着说道:
“这银元方便实用,成色份量又足,可比我们现有的银子好用多了,将士们一定会欣然接受的……”
韩旷轻笑一声,放下笔说道:“你说的也没错,边军将士实在是太苦了,希望军督大人能信守承诺,让玄武关的将士日子能好过一些……”
这时,崔谅起身和韩旷说道:“韩太守,现在我们已经跟总督府撕破了脸面,必须得时刻防范他的报复,以免他忽然难,导致我等全然不知所措……”
韩旷点了点头:“不错,章家寿此人心胸狭隘,不得不防范一手,等蔡全回到威远城后,一定会加油添醋跟他数落本官不是,
所以,本官决定在章家寿难前,主动跟他划清界限,让他明白自己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也省得日后不必要的麻烦……”
张定边问道:“老韩,你打算怎么办?”
韩旷说道:“立刻集结关内两万人马,直扑威远城下,这一次就要让章家寿明白,
以前本官任他差遣全是念在同僚之谊才不予计较,但这次是他把事给做的太绝,就休怪本官无礼了!”
张定边闻言,兴奋的击了一下手掌:“太好了,早该如此了,这姓章的也忒不是东西,杀杀他的威风也好!”
韩旷点了点头,随即跟崔谅说道:“本官不在关内这些时日,就有劳你多操一份心了……”
崔谅拱手回道:“请韩大人放心,属下定会守好这块关隘,不让他有半点闪失。”
“嗯……”
韩旷应了一声,随即舒展了一下眉目,轻声说道:“这也算是向军督府投效的诚意吧……”
……
十一月十五,威远城总督府内……
“总督大人,这韩旷早就跟刘策勾结一起了,他骂的是在下,但背后骂的可是您,现在他仗着有刘策在背后撑腰,根本不把总督府放在眼中啊……”
回到威远城的蔡全,跪在章家寿跟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诉说着自己前往玄武关的遭遇,不时把眼角余光瞥向主案上的章家寿,却见他正拨着蒜瓣摆出一脸镇定的模样。
等蔡全哭诉完,章家寿才轻笑一声,开口说道:“你的意思就是说,这韩旷和玄武关十几万人想要脱离总督府掌控,转而投入刘策麾下当狗?
韩旷不顾自己世家的身份,居然甘心愿意听从刘策这个庶民的指示?呵呵,蔡全,你确定你没有添油加醋么?”
蔡全急道:“总督大人,属下所言句句属实,绝无半点隐瞒之意,何况韩旷不愿将十万大军调集威远城就是铁证啊!”
章家寿这才丢下手中的蒜瓣,抬眼死死望着蔡全,直看的蔡全脖子忍不住缩了缩,不敢与他正视。
良久,章家寿才悠悠开口说道:“看样子,都是本督把他逼的太紧了,没事儿,过几天本督亲自去劝慰劝慰他……”
可就在此时,门外一名家丁慌慌张张的来到章家寿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
章家寿闻言,双眼登时睁的滚圆,抓过家丁的衣领,以询问的口吻说道:“你所言可都是真的?”
家丁不住点头:“大人,小的所言句句属实,韩旷真的带兵杀过来了,距离威远城不过三十里地,最迟明日就能兵临城下……”
此话一出,整个府厅一片哗然,之前哭诉的蔡全更是瘫坐在府厅前,一脸的呆滞之状。
章家寿忍不住大吼一声:“韩旷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纵兵威胁本督,真是岂有此理!”
蔡全回过神后,忙爬到章家寿脚下,战战兢兢的问道:“总督大人,赶紧拿个主意啊,看样子这韩旷是真的想要造反了!”
“滚~”章家寿一脚踹翻蔡全,怒气冲冲的骂道,“都是你干的好事,这么简单的差事也办不好,哼……”
不过,骂归骂,问题终归还是要解决的,他在府厅来回踱步,好一阵后才对蔡全几人说道:
“你们去收拾值钱的东西,能收拾多少是多少,本督会先去安抚住韩旷,等他退兵后,立刻动身离开黔州……”
蔡全和府厅各士绅闻言一惊,齐齐问道:“总督大人,离开黔州,那我们要去哪里啊?”
总督府厅内都是亲信,章家寿索性也就不再隐瞒:
“黔州这块我们是待不下去了,只有暂时前往裴家控制的隶阳、涿州一代暂避锋芒,本督会亲自去见裴济,眼下整个北地也只有裴家有这个实力对付刘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