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说什么?拓跋王爷,我真心款待你,你却这般侮辱我,究竟安的何意?”章家寿指着拓跋玉海颤声说道。
“胡说?”拓跋玉海轻颌一下双眼,起身踱步到府厅中,开口对众人说道,“自我到黔州以来,仅在你这威远城外就见到无数冻死的百姓,
城内也到处是流离失所的饥民,而你这总督府内却是温暖如春,日夜笙歌,敢问章总督,你真的对此是没有半点感到心忧么?”
章家寿回道:“这是本督的私事,拓跋王爷未免管的太宽了……”
拓跋玉海摇摇头,叹道:“以前我不懂,为何我蒙洛人不过区区百万之众时,就能击败拥有十数亿人丁的中原王朝,
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中原王朝的衰弱全是有你这样一个个只顾自身利益,不顾子民死活的当权者造成的,
试问一个连自己百姓都不懂的珍惜爱护的王朝,他能爆什么实力?充其量就是一个病入膏肓的胖子,
看上去是一个庞然大物,实际上却是虚弱的不堪一击!”
拓跋玉海这番话说的在座士绅,连同章家寿在内都汗颜无比,因为拓跋玉海无情的揭开了他们心中深藏的本质,压根不把百姓当人看,只是作为榨取价值中饱私囊的工具而已。
拓跋玉海沉思片刻,随后回到自己座位前,继续说道:“更何况,章总督,你这么着急要与我蒙洛人合作,怕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吧?”
章家寿眉头一皱:“拓跋王爷,你这话何意?本督又有什么难言之隐……”
拓跋玉海坐回一起上,拿起一根筷子,轻敲酒杯,待传出一阵清脆的瓷响之后,缓缓说道:
“章总督,在本王面前你还要试图掩饰么?刘策的势力即将席卷至你黔州境内,你现在是别无选择,只能与我蒙洛人合作!”
章家寿摇头说道:“拓跋王爷,这和你我之间的合作又有什么必然的联系?刘策来与不来又有何干?”
拓跋玉海冷哼一声:“非要本王明说么?刘策此人生平本王早已有所耳闻,一旦他来到黔州,你觉得你还能跟现在这样安稳的坐在总督府内制造一片歌舞升平的假象?
你之所以选择在现在这种时候与我蒙洛人合作,纯粹就是因为你害怕面对刘策,害怕自己失去权力才不惜铤而走险,请恕本王直言,你现在除了接受圣皇施舍给你的恩惠外,已无退路!”
章家寿喉结不由滚动了一下,强压被拓跋玉海揭穿事实的恐惧,依旧表现出一副淡定的面容:“拓跋王爷多虑了,就算是刘策来之,本督亦是不惧,这黔州可是我章家地界……”
“你如此自信的底牌,不就是玄武关那二十万守军么?”拓跋玉海一语道破章家寿的心思,“想凭借玄武关守军的力量试图与刘策和他的远东军周旋,以此提升自己身价对么?
可惜的是,你自己把自己的底牌给打烂了,前些时日韩旷催粮,你为了与本王合作,无情的拒绝了他的请求,换而言之你和玄武关守军之间的关系也已然出现裂痕,
他们会愿意饿着肚子替你卖命和刘策为敌么?章总督,你未免把人心想的实在是太简单了,总觉得自己高高在上,所有人就该匍匐在你脚底下对你仰望,
可惜的是,往往这种做法换来的只是对你加倍的仇视和敌对,你实在太过自负了……”
“拓跋王爷,既然你不愿意合作,那本督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章家寿被拓跋玉海一顿奚落后,底气也有些不足,“但本督还是希望贵国能仔细考虑下本督的建议……”
“哼……”
拓跋玉海轻哼一声,将筷子丢到桌上,起身说道:“拓跋律,阔台,我们走吧,这种沾满肮脏气息的场合本王实在感到厌烦……”
话毕,拓跋玉海一甩身上披风,大步踏出府厅之外,拓跋律忙和章家寿行了一个胡礼,跟着阔台一起,紧追拓跋玉海而去……
来到府厅外,拓跋律忍不住对拓跋玉海问道:“王,你方才为何要如此对待章家寿?本来都能谈妥条件,来年就能入关进取中原了啊……”
拓跋玉海望着街道夜空下,扑朔的雪花,淡淡说道:“拓跋律,你真的以为圣皇来年有精力入关进占中原么?”
拓跋律奇道:“怎么?我蒙洛人已经恢复了元气,是时候可以再次起征了啊……”
拓跋玉海摇摇头,轻声嘀咕了一句:“元气是恢复了,但内部压力却越来越大,圣皇已年过五旬,没那么大精力应付各幡间的矛盾了,
当务之急就是整顿我八幡内部的军容,这才是我等眼下主要面对的难题……”
拓跋律闻言稍作沉思,立即露出惊讶的神情:“王,你该不会是说慕容驸马吧?”
拓跋玉海没有直接回复拓跋律的疑问:“慕容世家与夏国君主有着不可调和的矛盾,如今正蓝幡旗内三十万主力大军已全数开赴西北大漠,
与夏国呈现对立之态,我等不可不注意他们的动态,另外,威远城不能再呆了,本王有种强烈的预感,这里马上就有大事要生,我们不该被卷入其中,就趁今夜火离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