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将军,不好了,敌人杀进来了……”一名惨叫哭丧着脸,连滚带爬的来到裴庆身边,跪在地上,面容惊恐万分地吼道,“好多……好多骑兵,我们根本……根本拦不住他们啊……”
“骑兵?远东的骑兵?”裴庆瞪大双眼,满脸不可置信,“我在沿途设下多道防线,远东的骑兵是怎么冲过来的?莫非都会飞么?”
参将说道:“上将军,多言无意,现在我们整个营地都乱了,还是赶紧想想办法吧……”
裴庆深吸一口气,眼中狠戾蓬勃而出,他大手一扬,高声说道:“取我金翅镗枪,本将军要亲自会会那群骑兵!”
“将军不可!”杨国泰闻言连忙大声阻止道,“上将军,如今营内大乱,多方受敌,我大军历经一整夜的血战,是人困马乏之际,
根本无法抵挡骑兵的攻势,现在再战也无意义,索性收容惨军撤回岭南再做打算吧……”
裴庆喝道:“他们还没见识过本将军以一当千的武勇,岂可就此言败?传我军令,本部人马随我一道,阻击来犯之敌!”
“哇~~”
“吁~~”
裴庆话音刚落,自己前阵处就响起一阵震耳欲聋的惊啸声,他和杨国泰定睛望去,却见前方一片人海翻滚,如狂风吹拂的浪潮一般,不停的起伏波动。
八百白袍军和三百羽林卫铁骑在辛弃玄的指挥下,带着气吞山河的威势,直捣中军位置而来。
“呀~~”
“砰~~”
辛弃玄坐与马背,挥动一杆硬木丈八长槊,对准一名裴军士卒的头顶,狠狠的挥落。那名裴军士卒的天灵盖立刻出一阵轰响,被辛弃玄这一重击碾成粉碎。
一击得手,辛弃玄高扬长槊,大声怒吼道:“全军将士,生擒裴庆!”
“喝~~”
千余骑兵齐声大喝,紧跟着辛弃玄一道,向滚滚人流凿去。
天际微弱的亮光之下,无数裴军步兵在铮铮铁蹄践踏中,如秋收的麦子一般纷纷被掀翻在地,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一股浓浓的血腥气味,耳边回荡着战马嘶啸、铁蹄轰鸣、惨叫透宇以及骨肉碎裂的声响。
就在此刻,东边的初阳渐渐升起,日光照耀之下,裴庆只看到百步之外,排成一列的汹涌骑浪如天神下凡不可侵犯,而在他们面前的裴军步卒,却如同不知死活的蝼蚁一样……
这种剧烈的视觉感官,让裴庆心头的血勇如潮水般退却,这一刻他没有了想要去扭转局势的恒心,有的只是想立马避开“神”的怒火,以免被他波及……
“退,退,退回岭南城……”
关键时刻,裴庆还是做出了最为正确的抉择,一声令下,拨马转身便走,带着身边残余部众,以最快度向岭南城撤去。
主将一走,裴军士卒是更如一盘散沙,不少人忙丢下武器跪地求饶,但更多的士兵却在受惊之下,为求生机如无头苍蝇四下溃逃,相互践踏。
等辛弃玄杀入主帐之际,整个大营已被一千铁骑搅的是天翻地覆,狼藉一片,四万裴军士卒尽数被击破。
同一时刻,左侧水道附近……
“饶命,我等投降了……”
三千残余镇守水道的裴军士兵自知不是孟珙的对手,齐齐下跪求饶乞降。
而身为主将的雷英却早已身中八铳,死的不能再死了……
孟珙深吸一口气,下令道:“立刻收缴他们的兵械,全部看押起来……”
顺利取下水道之后,孟珙明白,这一战基本已经赢了,接下来该是收尾的时候了。
“报~启禀孟将军,程副将军命人传来消息,王已经被白麒所部斩,其所部三万裴军士卒也都已命人看押,此战可以说是大获全胜……”
孟珙闻言,击掌说道:“太好了,如此一来,整个天荡峡主动权我们已经全部掌控,传令下去,立刻前往天荡关,与耿恭所部汇合,就等辛千总那边的消息了……”
“遵命~”
等天完全大亮之后,三营将士押解着六万裴军降卒在天荡峡关隘汇合,相互之间交换了一下情报后,绷紧了一夜的神经这才舒展开来,放松的笑了起来。
孟珙对辛弃玄拱手说道:“陈指挥使麾下庆字营不愧是精锐中的精锐,八百白袍铁骑对阵数十倍敌军,如风卷残云一扫而空,末将佩服!”
辛弃玄连忙回道:“孟将军谬赞了,若非有白将军的三百羽林卫,和他的羽字营为我铁骑开路,想要如此顺利突入中军主阵,根本是不可能的,还得多谢友军配合啊……”
白麒摇摇头,对辛弃玄和孟珙笑了笑,尔后望向那群俘兵,眼神里浮现一股极其复杂的神色。
“现在,最紧要的问题是如何处理这些降卒……”白麒面色凝重的说道。
孟珙闻言说道:“还能怎么处理?只有移交军督大人,有他定夺,期间只能先好生看守……”
“六万人啊……”白麒嘀咕一声,想了想问道:“我们现在所携带的粮食分给他们的话,还能吃几天?”
白麒的话,登时让孟珙和辛弃玄给愣住了。
他们,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