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翟,谁给你的权力替不才索要军权了?”叶胤横眉冷凝,沉声对皇甫翟说道,“实话告诉不才,你心中又在盘算什么?”
皇甫翟闻言,淡淡地说道:“难道你不愿去么?那我也不逼你,事实上,你去与不去都影响不了局势,毕竟你是一个软弱到让人心痛的人,
那你就留在这里吧,留在刘策身边继续接受他的呵护,你和刘策的三年之约也快到期了,敢问这三年你成长到让人满意的地步了么?”
叶胤脸色一凝:“皇甫翟,请你注意说话的分寸!”
皇甫翟面无表情的回道:“怎么?恼羞成怒了对么?所以说你根本就配不上你现在所坐的位置,参谋司总司的位置应该让我来坐才更合适,
因为我比你有用,能替军督府解决眼下所隐藏的危机,只有我能让刘策心无旁骛的继续在这里与上陵裴家死耗,而你呢?在这营帐之中又有何作为?”
“收起你这一套激将之法!”叶胤一甩手中佛珠,指着皇甫翟说道,“皇甫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不妨就明说,不用阴阳怪气说一堆令人耳朵起茧的废话……”
皇甫翟说道:“我想干什么,你跟着我去一趟黔州就明白了,总之,我在帐外等你,半个时辰后,不管你来或不来,我都会动身前往黔州……”
说完,皇甫翟转身走出帐外。
“慢着!”
皇甫翟前脚刚踏出帐口,叶胤立时叫住了他,拿起那本翻阅的《西域彤云志》,问道:“皇甫翟,我想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殷末微?”
皇甫翟回头,凝望着叶胤那冷若冰霜的脸孔,扫了眼她手中的那本书,神情淡定的吐出两个字:
“不是……”
不等叶胤开口,皇甫翟已经飘然步出了帐外。
叶胤坐回主案前,放下书籍,陷入凝思之中,大约过了半柱香时间,眼眸一丝坚定闪过,尔后起身一甩手腕佛珠,大步向帐外走去。
……
上陵边郡,正中一座最为庞大的要塞内,杨顺肃立在城头,凝望着要塞内士兵萎靡的气势,心情同样十分沉重。
连续一个多月的死守,上陵军同样经历着前所未有的考验。
虽然他们守住各处要塞驰道,没让远东军逾越雷池半步,可那一次次排山倒海的攻势每一次都是守的小心翼翼,神经一刻都不曾放松过。
加上仓促领兵,许多要寨还未加固,只能是边御敌边让民夫加紧修筑工事。
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守军士卒也是精疲力尽,虽然将敌军抵挡在边郡之外,可对军民的心理素质也是一种莫大的考验。
“无论如何都要守住,不能让远东军有半点可趁之机……”
杨顺暗自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辜负裴济对自己的信任,就算是舍下这条命也要把刘策和他麾下虎狼之师阻挡在上陵边郡之外。
这时,身为副将的胡奢来到杨顺身边说道:“将军,要塞各处守将命人催要粮饷和伤药,该如何回复他们?”
杨顺说道:“让他们回去通告各营主将,就说本将军已经命人前去向总督大人禀明实情了,相信用不了多久,药材和粮食定会送达各部,让他们再坚持几天……”
胡奢点了点头,随杨顺一道望着底下的士兵,良久叹了口气说道:“杨将军,这样下去也不是一个办法,远东军一直不退,难道我们就要一直在此死守么?
四十万士兵,外加百万民夫,每日所需消耗的粮草也是一个天文数字,我们真的能撑下去么?”
杨顺说道:“你说的我又何尝不知呢?但远东军现在气盛,从他们这些时日的攻势来看,根本就没有气竭的迹象,现在展开决战,我敢说上陵军毫无半点胜算……”
胡奢说道:“就怕是总督大人不理解杨将军的苦心,临了怕是又要变卦,末将前去召集民夫时曾听闻,总督大人有与刘策趁胜求和的意思……”
“休要在背后说总督大人的坏话……”杨顺阻止胡奢继续说下去,“我等受总督大人重托,以庶民之身统领上陵三军抵御外敌,
当以满腔热血报答他的知遇之恩,如何能怀疑总督大人一片用心呢?这番话若传到军中你就不怕影响士气么?”
胡奢拱手认错,小声说道:“杨将军,不是末将想说这话,只是清河城内现在流传着不少关于将军您的话题,
各大世家早就对将军统领三军为帅之举极为不满,好几次都联名要罢黜你的帅位,只不过都被狄先生给挡了下来,若再无新的建述,怕是对你极为不利……”
“既然他们想说就让他们说去吧……”杨顺满不在乎,“我杨顺对总督大人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相信总督大人也必会明白我的一番苦心!”
“唉,你就是太过耿直,就怕那些早已对你不满的人会从中作梗,让你今日的付出,全部毁于一旦……”胡奢极其无奈的说道。
杨顺手一扬:“只要能顶住远东大军进犯,不辜负总督大人所托,就算身死又有何妨?待让刘策退兵之时,定教那些鼠辈全部闭嘴!
现在,我们什么都不要多想,时刻注意远东军动向就可以了……”
说完,杨顺大步走下城墙,向要塞大门走去,留下胡奢一人在原地不停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