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公公这会当真是哭也不是,笑也不是,道:“苏公子,你到底是要怎样?”
苏圣平无赖的说:“没怎样啊,就是不想去江宁。你就按我说的回复内侍监吧,你们那位老祖宗知道怎么做。”转而又脸色一变,盯着陈公公,道:“再说了,陈公公,你就这么希望我去江宁,万一我见了皇上,说了一些公公在泉州的事,那可就不好看了。”
陈公公站在那大口喘气,自从来到泉州,上到知府、防御使,下到贩夫走卒,富到王家家主,穷到街边乞丐,无一人敢给他脸色。这苏圣平还是第一个,三番两次羞辱自己,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但是,人家是连皇上都惦记的人,万一真跟皇上说点自己什么,非得被抽筋扒皮不可。看来还是得按他说的上报了,以后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苏圣平不理在那憋出高血压的陈公公,径直站起来,说:“陈公公好走,不送。”
那陈公公赶紧拉着他,道:“苏公子,万一皇上还是坚持要你去江宁觐见,那咋办?”
苏圣平赶紧甩开手,道:“没关系,过段时间我又要外出了,到时你像去年一样就说找不到我不就结了!”苏圣平刚走,李春树就出现了,很是礼送陈公公离开。
送到家门前的时候,李春树对失魂落魄的陈公公道:“公公,我家公子说了,让您以后少去王家,不然他可是会自己去江宁。”说完就关上了大门。
陈公公这才反应过来,“你,你们……”,却是有说不出话来,气呼呼的上轿,催促轿夫赶紧离开这个让他气恼的地方。
回到书房,虫子、关志鹏、李春林三人已经等在那里,看苏圣平回来,笑着说:“那太监走了。”
苏圣平嗯的一声,道:“见了一下,省的他来了又来。”
虫子道:“我们知道了他很多事,想搞他还不容易。”
苏圣平摇摇头,道:“我岳父那里就是损失了点钱财,换个太监还不是一样,就让他留着吧!”
说完,看了看关志鹏和李春林,道:“说说情况吧!”
关志鹏首先汇报道:“此前,公子交代属下调查沿海各地是否有世家大族和海盗勾结。经过三个月的调查,基本可以确定各府县都有。就连泉州也有,是吴家。据说是吴家家主因为没有和远洋船队合作,被辛家威胁,所以才和他们合作的。此外,莆田有三家,福州有两家,浙江那边我们只查到温州有三家。”
苏圣平点点头,到了今天,海盗和沿海家族合作是必然的,否则他们抢来的大量财货无处贩卖,需要的东西无处购买,是无法维持下去的。这种合作也是有些家族乐意的,自己能赚钱不说,还能避免被海盗抢掠,当真是一举数得,只要不被人知道。
苏圣平回来后,在宝岛就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虫子当初去宝岛,除了帮助组建军情部之外,还要调查北边三股海盗和陆上的合作情况,而这边主要是关志鹏负责。
原本蛇有蛇路,那些世家大族和海盗合作也有可能是无奈的自保之举,但是当他们尝到甜头后,往往就会变成主动跟海盗合作,甚至还会给海盗通风报讯,给海盗充当耳目神,成为海盗的帮凶,这是他决不允许的。
这事要怎么处理,对那些世家大族怎么处置,以及如何配合今年下半年国民军的行动,还要参谋部、军情局、信息部三家一起商量一下。现在听听消息,就是想自己先考虑一下。吩咐关志鹏去宝岛一趟,和另两家商议一个方案出来后,就让李春林汇报。
李春林道:“此次皇帝招公子进京,主要是各地民团对阵海盗的时候仍然是胜少败多,甚至有温州防御使的两千官军被屠杀殆尽的惨剧,这或许有海盗变得比以前强的原因,也有那些世家大族通风报讯的原因。周尚书的压力很大,皇帝时常训斥于他。这给朝廷的赋税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估计今年将会减少五十万两,这样里外里一算,损失达一百万两。所以得知公子回到泉州后,才亟不可待的下令公子上江宁觐见。”
苏圣平问到:“那周尚书有何应对之策?”
李春林答道:“朝堂上,周尚书仍然坚定的推行各府县编练民团抵抗海盗之策。去年宁波的民团表现不错,今年也打退两次海盗,所以朝堂上倒也有声音支持周尚书,表示其他地方的民团不行,不是编练民团有错,而是地方官员不力。至于周尚书私下里,我们在他府上的人传信,周尚书似乎有隐退之意。”
苏圣平听了这些消息,沉默的点点头,看来自己暂时不去江宁是对的,朝廷已经开始意识到海盗之患的严重性了。现在自己要做的只是静观其变,希望周先生能够挺过这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