沮授虽未真正臣服,可也是远道而来,还有那些其他的麾下“旧臣”,都不能亏待了,他还指望这些人帮着他治理郡县、陷阵杀敌呢。
太史慈颔首应诺了一声,之后便退了下去。
徐朗在大殿之中待了片刻,就起身朝着外边走去,甄逸和沮授刚刚回来,而且甄逸还带上了家眷,这个时候正是在众人面前表现他关心下属的时候。
徐郎又在殿内坐了一会,正准备出去看看沮授和甄逸两人安顿得怎么样了,刚走出正殿就正巧碰见了跟随甄逸一道回来的季雍,此时他刚好行至太守府的院内。
“主公,雍已经将甄逸先生的家眷送至谒舍安顿,吴都尉也带着甄逸先生去看宅院了,故特此前来再禀告主公一声!”
徐朗点了下头,经过这段时间军中的磨练,季雍已经变得成熟了许多,言行举止也少了许多浮躁的气息,比初见时稳重了许多。
“噢,是吗,那你顺便将这一路上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诺!”
季雍轻咳了一声后,便将护送甄逸这一路上的事情告诉给了徐朗,甚至说连甄逸这一路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都说的清清楚楚。
从季雍的口中,徐朗得知这次甄逸返回中山的过程并没有那么顺利,他们在路上遇到了一伙强盗,如果不是季雍和几名士兵出手,甄逸恐怕早已陨落在半路了。
如今天下也如徐朗之前从历史书上所了解的那样并不太平,几次天灾人祸之后,各地不少原本纯善黔首为了苟活下去而被迫参加了太平道,或是干起了打家劫舍的勾当。
前有黄巾军祸乱,现有幽州、凉州、交址等地叛乱,所以说当下长途跋涉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安全。
而甄逸返回中山甄家之后,也发生了一些事情。
甄逸得罪的那几位族人百般阻挠,禁止甄逸带走家眷,甚至与之起了冲突。
幸好沮授得知甄逸返回,特地前来,使用计谋,让季雍带人扮成土匪,夜里将甄逸妻儿劫了出来,这才算是让甄逸一家团聚。
只是如此一来,甄逸可以说与甄家彻底闹掰了,只能加紧返回上谷郡,甚至还趁机劝说沮授和他一起过来。
徐朗倒不觉得这是一件坏事,至少是对自己而言,因为一位断了后路的手下定然要比拥有强大背景的手下更需要依附于自己,而且忠心也更有保证。
在季雍说完这些之后,徐朗摆了摆手,让季雍先回去休整一番,同时告诉季雍,晚上带着他的百人队,来加强太守府周围的守卫。
季雍应下之后,随即转身朝着军营而去。这次长途奔波他确实有些疲倦,只想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可一想到徐朗的命令又是逼得自己重新振奋了起来。
而徐朗则是朝着甄逸所在的谒舍而去,这个时候两名守卫主动跟在了他的身后,寸步不离。
当徐朗走在前往谒舍的路上时,虽然穿的是常服,可一些百姓还是认出了徐朗,纷纷让开了路,有些胆大的则对着徐朗行礼,以示敬意。
徐朗则是不厌其烦地对着那些人微笑,颔首示意,而且遇到一些孩童之后,他还会主动上前抚摸那些孩子的头,亦或是跟孩童的父母们攀谈几句。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徐朗用了很长时间才来到了谒舍。
“你们这样进去不太好,就在这门口等我好了。”
“喏!”
两名守卫应声领命,分别朝着谒舍的门口左右站了过去,目光不停地在街道之上扫过,令人不敢靠近。
迈开步子走进了谒舍之中,刚走没几步,这间谒舍主人,张轩,便捧着张略显狰狞的笑脸迎面而来,而狰狞是因为他脸上那道明显的伤疤。
“府君应该是来找子安的吧?不过方才吴都尉带着子安去那新房宅了。”
说话的张轩是一名约莫而立之年的中年男子,脸上有着一道深长的刀痕,据说是被鲜卑人所伤,所以他对鲜卑人才会十分之憎恨。
最早察觉、知晓刘同和公孙丹勾结鲜卑人的就是他,并且还告诉了甄逸,同时也是他鼓励甄逸将这些事情告诉给了徐朗。
徐朗朝着对方脸上的瘢痕看了一眼,从这几乎一直延伸到脖颈处的伤痕上来看,当时留下的创伤确实严重,而在这个医疗设施极为落伍的年代,张轩能够活下来着实也是幸运。
徐朗浅浅的笑了一下,对张轩轻声道:“无妨,我就是过来看看,看看子安他还缺什么,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徐朗说着,又四处张望了一下,像是在找什么,“子安的家眷可还在?”
“子安的妻儿就在楼上,可用小民引路?”
“唉,他们远道而来,也真是辛苦了,是该见见,聊表一下歉意。”
徐朗说着,一只脚旋即踏上了上楼的阶梯。
“不过你忙你的吧,我自己上去就好了。”
“好的好的,那我去给府君准备些热水。”
就在张轩往一楼内舍而去的时候,徐朗也循着木质楼梯往楼上走去。
待他拾级而上,脚即将要迈上又一台阶的瞬间,一名妙龄少女突然从楼上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