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杨涣握了她的手:“没事的,我现在病好了许多,没那么畏冷,姐姐不用麻烦。”
傅千歌却把她的手拿开,语带嗔怪:“那怎么行?披风小了不压风不保暖,更不好看,你就是太小,不懂得照顾自己,总说没事。”
她重新拿了一件加白色狐领,长及脚裸的披风,在杨涣身上试试说:“这是姐姐的,大小差不多,你先用着,回头我就让人给你赶制新的。”
杨涣忙着:“不用姐姐忙,这些事在相府都能做。”
傅千歌轻哼:“你不用宽慰姐姐,相府什么样子,姐姐比你清楚。
虽说现在没了木挽香,可你一走数月,猛的回去,一定有不称手的地方。
现在宫里事多,别的姐姐也帮不了你太多,可几件冬衣我还拿得出来的。”
她说着话,也把披风给杨涣穿好,还亲自给她系了项间丝带。
这才换了另一个话题:“玉妃如今得了皇子,又得皇上盛宠,正是嚣张之时。姐姐知你性子直率,但好汉不吃眼前亏,一会儿去了她那儿,你只管跟着我便是,万事有我应对,你不必多言。”
杨涣不得不说:“她既然打算对付我,您就算去了,她也会想办法把你支开吧。”
傅千歌:“她有计策,我自然也有对策,总之不会让你受到伤害。”
杨涣很想跟她说,自己根本就不怕傅玉歌,可面对傅千歌密不透风的保护,这种话竟然有些说不出口。
有时候,不领别人的好意,也会让人伤心的。
不过两人走在路上时,她还是问了她:“姐姐,当初是你让玉妃得宠的,如今可有后悔?”
傅千歌摇头:“她有野心,这一天是迟早的事,况且,我在后宫独立风口这么多年,也是该换个人了。”
这本来是一件很落寞,很悲凉的事,可当傅千歌说出来时,杨涣竟然听出了松口气的感觉。
她不免多看她一眼。
傅千歌往她身边靠一点,才低声说:“当年我入宫得宠,全是为了你能在相府平安长大。
如今此事既已完成,这后宫的盛宠,予我来说便没有意思了。
我只盼着,皇上能封她做贵妃,做后,彻底冷落了我,我也好更自在一些。”
杨涣再次无言以对。
这位姐姐的半生,竟全是为了妹妹。
那她可曾想过,宫里不比外面,失宠要面对的也不是平静的生活,而是会被人活活整死?
以现在傅玉歌的手段来看,她一点也不怀疑,一旦傅千歌真的被降位,不会比庄妃好到哪儿去,只会比她更惨。
如果傅千歌不甘如此,还想把宠争回来,她倒是想帮她。
可看她现在的情况,似乎对这后宫生活厌恶之极,那若真的复宠,反而是害了她。
杨涣挺为难的。
傅千歌虽不是她亲姐,却是真真切切对她好的。
她想报答这份好意,现在却是找不到可报的途径。
中德宫离玉宁宫不远,而入冬的天气黑的更快。
两人边走边说,到达玉宁宫里,宫门口的灯都亮了起来。
傅玉歌站在大殿廊下,笑意迎迎地看着她们。
没了在白晨面前的妖娆,她此时的笑带着三分凉意,混在夜色里,让人看的也一阵发凉。
傅千歌紧了紧握着杨涣的手,小声交待:“记着,你别多说话,一切听姐姐的就行。如果,我是说如果真有什么事,只管出宫去,不用管我。”
杨涣转头看她:“她会做什么?难道还会公然给咱们下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