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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第10集团军全线激战,殊死搏斗之际,第29集团军却正踏入杀阵。在第3师团渡江全力进犯后,第116师团也用一部兵力在水面机动,在滨湖区多点突破。第44军多面受敌,阵线支离破碎。
第29集团军在日军调转主攻方向后转入守势,但因部队原先已经与日军纠缠交错,所以在日军骤然加强兵力后的进攻下立即被突破。孙连仲司令长官赶紧电令第29集团军暂时放弃滨湖区,撤守石门至澧县间之澧水防线。王缵绪总司令部署集团军向澧水方面转进集结,以第44军驻守澧县及各渡口,第73军主力据守石门。
王缵绪总司令与王敬久总司令在治兵及指挥作战上高下立判。王敬久带领的是第10集团军,在鄂西会战时,由于张昊在常德北侧把日军打得落花流水,日军第3师团与第13师团没有能够合兵一处围攻第10集团军,所以参加常德保卫战时,第10集团军保持着完整建制与战斗力。但是第10集团军这次面对三个日军师团的强攻,第10集团军并没有出现混乱局面,而是因势利导,采取灵活机变方式,与日军周旋,顽强顶住了日军的强攻,使日军不得前进一步。
反观29集团军在鄂西会战时,就被日军打残一个军,这次在熟悉地点,早就建构好了防御工事的情况下,被日军攻打后,立即失去了信心。不仅不动脑子进行反击,而且还试图把嫡系撤下,保存实力,导致战局全面被动。
1943年11月13日,王缵绪总司令以第44军久战疲乏,扩张解释孙连仲司令长官先前给他的相机撤退命令,率领其嫡系第44军部撤过澧水。却命令非嫡系第73军撤往石门坚守,73军孤军作战,有全军被日军歼灭危险。
第73军汪之斌军长匆匆率部撤到石门后,大吃一惊。这个湘西防务的中枢,居然没有象样的防御工事,统帅部电令中的“国防工事”,只是一条20公里多的散兵壕。而此时第44军逃过澧水,更使石门侧翼依托尽失,成为无险可守的绝境。73军汪之斌军长只好下令抢挖野战工事,背对澧水急忙布防,作无望之斗。以暂5师坚守石门,第77师与第15师则在外围展开,阻击野战。日军以两个完整师团集中于石门一隅,第73军抵挡不住,被日军打得千疮百孔。
14日,日军对石门发动总攻,除正面强攻外,并以一部经第44军原防线越过澧水,抄绝第73军退路,石门右翼被突破,战况危急。此时统帅部慌了手脚,军令部次长刘斐不与第6战区沟通,越过第6战区,直接电告王缵绪总司令,准许第73军突围。14日晚间,汪之斌军长率部开始渡过澧水撤出石门,留下暂5师死守石门,掩护全军渡河,但此时日军已经绕攻到石门后方,所以第73军在涉水突围时遭到日军截击,一片混乱,建制被打散,两个师全都失去掌握,各自分散夺路突围。汪之斌军长率领军部退往慈利,收容部队。
15日黄昏,暂编第5师最后撤出石门,日军已经在澧水对岸严阵以待。暂5师在渡河时立即遭到围攻,师部被截击,部队大乱,彭士量师长亲自指挥残部奋力冲突,在南岩门口被日军飞机扫射击中,壮烈殉国,暂5师在撤退中伤亡殆尽,成为悲剧。
石门方面的作战失利,其实只要第6战区能贯彻原定作战方针,就可以避免。统帅部瞎指挥有责任,王缵绪在指挥上的责任更大。
《孙子》计篇说:“将者,智、信、仁、勇、严也。”要求将领必须具备多谋善断,赏罚有信,爱护士卒,英勇果敢,明法审令等品质。后人称之为“五德”。《孙子》九变篇中又指出,“将有五危,必死可杀,必生可虏,忿速可侮,廉洁可辱,爱民可烦。凡此五者将之过也,用兵之灾也。”
王缵绪之为将至少在常德保卫战这一仗中,犯下的过错很大。
石门失守之后,第29集团军虽竭力抵抗,但日军以第3师团为主力,冲过石门缺口,横渡澧水,直扑第29集团军侧翼。第44军的第150师防线被冲得支离破碎,第161师则被节节击退。为避免被切散。王缵绪总司令轻易放弃澧水门户,意图自保,但覆巢之下,第44军首当其冲,自食恶果。王泽浚军长在战线过长,突破口过多的情况下,无从坚持防线,抵挡不住,只好后撤。而第73军已经脱离主战场,此时奉令急开慈利重整布防。
17日,日军在打开石门缺口之后,大胆突进,在洞庭湖滨待命达半个月之久的攻城“奇兵”第116师团以一部由陆路协同第3师团打开出路,确定可以在常德会师之后,立即全师渡过洞庭湖。此时横山勇以第39师团牵制第10集团军,第3师团与第13师团为正面攻击主力,加上独立混成第17旅团及第58师团一部,齐头并进,直取慈利,第116师团则自湖面侧击第44军右翼。第68师团水运直取汉寿,直接在常德侧翼登陆。
此时在整体态势上,国军第一线兵团防线已遭突破,不仅第29集团军全军已经淹没在日军三个主力兵团的洪流之中,第10集团军与逼近慈利的第74军也因侧翼曝露而处境危殆,除了与第10集团军正面胶持的第39师团之外,第116师团也已顺利登陆,随时可以窜入国军腹地。日军只要集中主力,钻隙蹈瑕,要重创在平原上已被切散的国军野战军,并非难事。
慈利失守后,第13师团马不停蹄向南猛进,久未露脸的第68师团也被证实已经从三仙湖越过湖面,在常德东南的汉寿登陆。第10集团军当面的第39师团则显出守势,似乎满足于掩护南路攻击部队的侧翼。最明显的则是第116师团,这个师团在第3师团攻陷澧县之后,立即由澧县渡过澧水,笔直地向常德狂奔,局面豁然开朗。
渡过澧水之后,第11军抓紧机会,甩开北面勇猛善战的第10集团军,猛烈攻击第44军,希望在王耀武的第100军与第74军赶到之前越过沅江,一鼓作气拿下常德。此时原定水上机动的第116师团已经完全登陆,3个联队兵分三路,尾追第44军,直指陬县、临澧。穿过这个缺口,就到了常德。横山勇在右翼使用第3师团与第13师团,抵御第74军的进援部队及第44军的残部,左翼第68师团则于安乡登船,直趋汉寿,构成常德南面的包围圈。为了及早赶到常德,第11军甚至在桃源用上了伞兵。21日傍晚,日军在桃源猛烈轰炸,随后空投近一个中队的伞兵,当地驻防的第44军独立团没见过这种阵仗,日军并辅以一个步骑混成的旅团钻隙向桃源突进,第44军独立团势单力薄,不支后逃。于是第3师团主力与第116师团第109联队乃得以排山倒海之势,猛扑主力在陬市的第150师。
常德成为孤城,只有余程万57师在驻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