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是谁教你的?”朱由校松开扶着幼弟的手,轻声问道,目光却逐渐深沉起来。
“回禀陛下,这是先生教的,但也是臣弟心中所想,”小男孩显示出不和年龄的成熟,又是跪下行礼,痛心道:“请皇兄迷途知返才是。”
“朕知道了,你且先回去吧。”半晌,朱由校方才幽幽说道,确是没有再多说。
目送皇弟离开,他只是掂着手中一沓奏章。
这些奏章,是科道言官新进的,弹劾各地藩王宗亲不法的奏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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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后,皇帝将弹劾宗亲的奏章下发内阁,内阁莫衷一是,请廷议。
三日后,京城宗室围住了杨涟的府邸,还扔石头砸人,官差也不敢管,杨涟只好闭门不出。
......
火越烧越旺,几日后,似乎是商量好的一般,各地藩王的请罪奏章,次第送到了皇帝的御案上;而各地上报宗室围衙门之事,也是越来越多,几乎让多处府县,日常政务不通。
而此时,却有另有一些科道官员,地方大员弹劾杨涟、左光斗的帖子也纷纷到京;而这些天自觉地能和皇帝说上话的宗亲,也每天下午排队觐见,让皇帝疲惫不堪。
整个京城,都被这《新宗藩条例》,弄得躁动不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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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福王府,朱常洵肥大的身子,将椅子占得满满当当,怀中搂着个十岁左右的少女,看着京城寄过来的信,不由得意地笑着。
旁边的宦官谄媚道:“王爷高明,第一时间,就联络各个藩王齐齐上奏,这下法不责众了呀。”
朱常洵越发得意,吩咐道:“把那什么张国纪给本王看好,这次要他们好看!”
朱常洵忽的又想起上次的戏班,对宦官说道:“上次那出戏,皇帝小儿的衣服都不真切,这次可得做得像些才好!”宦官连忙点头称是,但眼中却似有忧虑,毕竟派去京城的人可是没有得手呐。
福王府中仍是歌舞升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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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启元年正月,朝野之中弹劾宗室之议渐多;宗室陛见,言说者日多。
——《酌中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