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台兄远道而来,今日我们就先不谈此事,晚间你我兄弟先开怀畅饮,明日我们再遍揽升龙美景,待到叶某尽了地主之谊,再做商议!”
叶开都这么说了,作为客人的关成林也不会强求了,这个旗人子弟,一直都是以善于交际,最会察言观色着称的。
他绝不会因为叶开叫了他几声春台兄,就真认为和叶开是什么朋友兄弟了。
他可是皇城根下住过的,深知这种看起来至诚仁德的君主,一般都是脸厚心黑的老硬币。
比如当今的乾隆皇帝,还有先帝雍正,那都是要倚仗你的时候,一副恨不得把心肝都掏给你的样子。
可一旦你要挡了他的路,甚至仅仅就是没什么作用了,那狠心起来是什么模样,关成林看得和听得真不少。
。。。。。
此后,一连三天,关成林都没见到叶开。
倒是李正林,那是几乎都住在升龙皇城里边,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的被叶大王招待着。
虽然有关成林也得到了一个,据说是升龙名妓的越人女子陪伴,叶开也天天差人领着他满升龙的游览。
什么还剑湖泛舟,天王寺请签,独柱寺观莲,天天前呼后拥的。
可关成林哪还有心游览,日日吃着安南美食味同嚼蜡,连与身边的安南名妓诗词唱和,听曲赏月都没了兴趣。
又是一天心不在焉的游览之后,关成林刚回到安南鸿胪寺卿给他安排的住所,就看见门口站着几个脑后垂着辫子,做戈什哈打扮的人。
关成林脸上一喜,还没细问呢,一个满脸横肉,辫子都有些灰白的壮汉,一下就朝他奔了过来。
“我的关知府哦,你这是到哪去了?怎的还有心情游玩呢?圣上那可是一道旨意接着一道旨意的催啊!嘉勇侯爷都快急死了!”
壮汉正是关成林口中的老卒尚维昇,尚总镇是几进安南,轻车熟路了,所以压根没惊动任何人,就以福康安的戈什哈身份,直接来到了升龙。
关成林喟然长叹一声,他摸了摸满是汗水的光额头,苦笑着说道:“叔父大人,既然您来了,咱就先进去休息一会。
您也是这叶大王的熟络之人,您帮我号一号,这叶大王到底是个什么脉象啊?我是真不懂了!”
关成林和尚维昇都是旗人,又都是跟广州城扯上了关系到旗人,以前也认识。
尚维昇论起辈分,还是关成林的叔叔辈的,所以就叫了他一声叔父。
书房中,尚维昇也皱着眉头,颇有点不好下手的感觉。
“要我说啊,这叶大王请内附是真心的,但就目前这情况下,要人北上,确实也难了点,而且。。!”
尚维昇欲言又止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关成林看着这个一脸便秘样的壮汉叔父,也跟着皱了皱眉头。
“我的尚总镇,尚叔父大人,咱现在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办好了大家前程锦绣,封侯拜相都不在话下,您有话就直说吧!”
“好吧!”尚维昇像是下了一个什么决心似的。
“我打探到了一点消息,这叶大王很可能不是安南人,而是汉人!
所以他才会有内附的心思,想借咱们大清的势,来压制北越的越人,所以才急着请内附。”
“嗨。。。。唉!”关成林拖长了声音哭笑不得的摆了摆手。
“就这事啊!不瞒叔父说,我不但知道叶大王是汉人,还连叶大王的舅公家我都搞清楚了,就是那个去年年底被革了职的南海县丞,叶大王的嫡亲表哥,也正是跟我一起来的安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