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姨娘抱着安父,望着云裳,期期艾艾道,“云萝,你也别责怪云裳了,她也不是故意的,当务之急,是我们想办法将你爹治好。”
安夫人瞥了眼云萝手里的夜明珠,眼底闪过一抹算计,“云萝,将夜明珠给娘亲吧,娘亲认识一个当铺老板,兴许他能看到旧识的份上给我们多换些银子。”
云萝便将夜明珠交给安夫人。
安夫人稍作整理打扮,便揣着夜明珠离开了。
她离开安府时,云萝姐妹二人和陈姨娘皆在照顾安父,所以并没有看到安夫人匆匆忙忙的收拾了细软匆匆离开。她走出十来米后,也曾眷念不舍的睨了一眼安父的房间,女儿的身影投在纸窗上,婀娜曼妙。
“对不起,云萝云裳,别怪娘亲。娘亲只是不愿意,下半辈子陪着一个不能动,大小便失禁的糟老头过日子。娘亲的日子还很长,不想永远过着这看不到希望,永远贫穷困苦被人歧视的卑微日子。
云萝发现她娘亲离家出走是第二天晌午后的事情。
翌日云萝云裳没看到她娘,第一想法便是娘亲揣着夜明珠换银子去了,却万万没想到,左等不回,右等不回。云萝这才进屋寻找娘亲有没有留下只言片语的纸条。
然后,她发现娘亲衣箱的好衣服几乎都空了。云萝彻底傻眼。一种不祥的预兆袭击着她的脑袋。
云裳跟进来,看到打开的衣箱,在短暂的难以置信的惊愕后,忽然呼叫起来,“娘走了?娘不要我们了?”然后就是疯狂的大喊大叫,“娘,你在哪儿?”
云萝眼泪簌簌而下,她没有像云裳一样失去理智的大吼大叫,而是蹲在冰凉的墙角,任凭泪水冲洗着稚嫩的脸庞。
她今年不过十四岁。大姐比她大一岁,云裳比她小一岁。说到底都是孩子,忽然面临这样的变故,心里落差巨大,有些接受不了。
陈姨娘端着莲子羹进来时,云萝的眼睛哭得又红又肿。却赶紧擦了眼泪,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的懦弱不堪。
陈姨娘将莲子羹放在桌上,她是过来人,历经沧桑,今日这一切,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安夫人受不了暗黑无边的穷苦日子,抛弃了瘫痪的相公,孩子年幼的孩子。
“云萝,你们还有姨娘。”陈姨娘走到云萝面前,十分心疼的抚摸着云萝的头。
云萝抬眼望着她,从前跟着他娘,学了许多捧高踩低的本领,如今才知道,患难见真情。
“姨娘。”她扑在姨娘怀里,伤心的抽泣起来。
“哭出来吧,能够发泄出来比闷在心里好受多了。”陈姨娘拍打着她的后背,像安抚易碎的玻璃品一样。
“以后我们该怎么办?”云萝最终还是将心里的惶恐茫然宣发出来。
陈姨娘替她擦了眼泪,苍白的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云萝,我想我们应该告知你大姐,你爹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云萝道,“一切听姨娘吩咐。”
那个晚上,安父不幸中风偏瘫。然而,导致安父偏瘫的始作俑者,淑太妃似乎也不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