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太妃心里依然存着侥幸心理,皇上是她的亲生儿子,他如今只是在气头上,她相信他气消了,会重拾对她的孝道。
只是陈素却不这么想,她已经对太妃彻底不抱任何希望了。太妃就像是一颗废弃的棋子,成为她博弈荣耀的弃子,陈素对太妃的态度,便不复从前那般恭敬。
自从入秋后,太妃的营养跟不上,加上心力憔悴,身体机能日益下降,便患上了可怕的咳嗽症。
她躺在床上,想让陈素给她端点茶水喝,可是一连喊了好几声,陈素却无动于衷。
太妃的眼角留下悔恨的眼泪。
她遇人不淑,竟错把这种趋炎附势的墙头草当做心肝宝贝。
盼星星盼月亮,这日皇上出乎意料之外,竟然驾临敏康苑。
当太妃躺在床上听到奴才们恭迎皇上的声音时,她那颗死寂的心再次复苏。
她激动的爬起来坐着,陈素也破天荒的对她热情了一次,亲自去搀扶她。可是太妃将她的手甩开,冷冷道。“你走开。哀家竟看走了眼,你这个阳奉阴违的势利东西。”
陈素被她训斥得一声不吭,垂手立于一旁。
不一会,门帘被人撩开,皇上翩挞的身影走了进来。
“皇儿!”太妃立刻声泪俱下的哭诉起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望哀家?”
此刻太妃以为,皇上的气终归是消了。她要脱离苦海了。
她忘记了,他的儿子一直是个记仇的,睚眦必报的暴君。
皇上背着手,一身玄色龙袍散发出阴暗的气息,他不说话,可是那双幽邃的眸子就这样冰冷的望着太妃,看得太妃心里直发毛。
她心里瑟缩了一下,心里的认知被打败,皇上来此,恐怕并非心里的怒气已消。来找她和解的。
“你来做什么?”她颤颤的问。
皇上冰冷的目光落到她那张苍老的,却凶神恶煞的脸上,出口声音很轻,“那你可有什么要告诉朕的?”
太妃舔了舔干涸的唇,抬头愤然的质问道,“你这么对哀家,就不怕天下人非议你?”
皇上如画的眉眼泛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那笑很清冷,似嘲讽,似鄙视,“朕被父皇抛弃之后,便不知亲情为何物?朕从始至终,只视冥夜为珍宝。如今玉碎,岂有瓦全之理?”
太妃倒吸一口气,“在你心里,哀家便是那该碎的瓦片?”难以置信,在夏爝心里,她的地位竟然如此之低?
“你自己作的,怪不得朕。”
“哀家生你养你,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冥夜对你的恩情?”太妃失控的怒吼起来。
皇上望着她,冷冷道,“朕警告过你,冥夜是朕的逆鳞,触者死。你是我的母亲,为何将儿子的肺腑之言当做耳旁风?”